陈菲菲一问，李莎突然觉得一阵伤心，哽咽着说：“我和他分手了！”
陈菲菲心里一惊，问：“谁？我姐夫还是那什么远儿？”
李莎一滞，回答：“程牧远。”
“嗨，分了就分了呗，迟早的事儿。”陈菲菲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不想分，我舍不得他！”
“他跟你提出来的？”
李莎犹豫了一下，说：“是我提出来的。”
“后悔了？”陈菲菲试探着问。
“我也不知道。”
“到底为什么啊？”
“医生说我的体检结果显示我已经有卵巢早衰的迹象了，我心里特别难受，我觉得我没法跟他在一起了。”
“那又怎么了？你还真想嫁他给他生孩子啊！”
“我，我怕我很快就老了，我怕他看见我衰老的模样。”李莎抽泣着说。
“这个检查结果能改变什么呢？你跟昨天没什么两样，一样美丽，一样风情万种。”
“可是我就是觉得心理压力特别大！”
“姐，我明白了。你听我说，他和你在一起一点都不委屈他。你不用他陪，也不用他哄，又不用他花钱，他可以恣意地享受你的美貌和身体，他一点都不吃亏，你不必放低自己。有一天你会对他失去吸引力那是一定的，人都有追求新鲜感的本能，你们之间没有婚姻，没有未来，没有子女财产的维系，甚至没有共同的圈子，单靠感情能做到相看两不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况且，你们的感情也是肉体多过精神。”
“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也有很多话说。”李莎不愿意承认陈菲菲对他们情感的注解。
“你所说的很多话是指情话吗？那不过是前戏的一部分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情感交流。”
“难道你和小树在一起说的不都是情话？”
“是，我们会说很多情话，但我们也在一起畅想未来，而且我们确实有未来可畅享。”
李莎一时语塞，心中一阵难受，她抱怨地说：“陈大夫，我花了钱是请你来开解我的，不是让你来品评我的。”
“姐，我只是想让你把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弄得简单些，不要想太多。如果你觉得和他在一起快乐，那么就不要纠结，继续享受他带给你的爱情。你所谓的压力根本就不必有，早衰就早衰，至少你现在还有美貌。不能怀孕了正好可以放心爱无负担。说不定还没等他厌烦了，你就先没了兴趣。”
“我不会的，我会一直喜欢他的。”
陈菲菲嗤笑一声说：“那也不一定哦。好了，我的姐姐，还有一段时间，睡个回笼觉吧。如果实在睡不着就出去跑两圈，出出汗就好了。”
李莎知道再聊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便挂断了电话。
陈菲菲挂了电话，打了个哈欠，又回到床上想睡了回笼觉。宋一树被陈菲菲和李莎的电话吵醒了，躺在床上等着她。
“莎莎姐怎么了？这么早给你打电话。”
“嘿，你偷听我电话！”
“还用偷听，你讲得那么大声我都被你吵醒了。到底什么事儿啊，这么大清早的。”
“这是我和我姐之间的秘密，医患之间也是需要保密的，不能告诉你。”
宋一树一笑说：“还秘密，不说我也能大概猜着。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只有老男人才会在意女人的身体是不是年轻，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我们年轻的男人根本不在乎。睡吧，还能睡一个多小时呢。”说完搂着陈菲菲躺下了。
“啧，宋一树，有没有人告诉你，男人太聪明了不招人喜欢啊！”
“你喜欢就行了，我不需要别人喜欢。快点睡吧，老婆。”宋一树用手盖着陈菲菲的眼睛，打着哈欠说。
李莎也睡不着了，她起床洗了澡吹了头发，又做了眼膜，面膜，敷了冰袋，她不能带着红红的眼睛去公司。收拾了一番，她照着镜子，心中略感安慰。
李莎送完孩子来到公司，女孩子们忙碌的敲着键盘，打印机嗡嗡地响，签字，盖章，回邮件。日复一日，与昨日并未任何不同。李莎的手机响了又响，始终没有程牧远的信息，她有些焦虑和担忧。窗台上的那盆多肉似乎也不太精神了，李莎给它浇了浇水。到了快下班的时间了，程牧远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李莎再也沉不住气了，她犹豫着还是给程牧远发了一条信息。
“大远儿，一天都没有你的消息了，你还好吗？昨天是我太矫情了，我还是舍不得你，我收回我说的话行吗？你是不是生气了？无论你怎么想都让我知道好吗？我很焦虑，我爱你！给我个回复好吗？”
李莎发送完，默默地等着他的回复，可是直到晚饭时分程牧远也没有回复。李莎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吃完晚饭，又检查好当当的作业，仍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她实在忍不住又给程牧远发了一条信息。
“大远儿，你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吗？我很担心。还是，你已经决定要和我分开了。无论如何，请告诉我，不要让我这样胡乱的猜测。”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一下，李莎连忙打开一看，终于等到程牧远的回复了！
“莎莎，收到你的信息我想了很多。我们之间确实有很多难以跨越的障碍，其实我也很有压力。你是有家庭的，每次我和你在一起都会很纠结，我觉得我在破坏你的家庭，这让我很有犯罪感。我一直都没对你说过，其实我家里也给我挺多压力的。可能我父母已经有些察觉了，今天晚饭的时候父亲跟我谈了很多，我真的不敢正视他的眼神。莎莎，对不起，我们真的应该分开了，无论我有多么爱你。无论我们彼此多么不舍得对方，我们都要回到各自的生活。感谢你带给我的一切美好的东西，我会一辈子放在心里。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你多保重吧。”
李莎一边看一边心一寸一寸地向下沉，看完已是泪盈于睫。她推开浴室的门，在里面反锁上，无声地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