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李莎难受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下子推开了，是陈菲菲。她一脸严肃的坐到李莎办公桌对面，沉着脸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你，去过专柜了？”李莎小心的问。
“嗯。”陈菲菲依然不动声色。
“怎么说？”陈菲菲没有给她打电话，而是直接来找她，这让李莎很紧张。
“坏消息。”
李莎叹了一口气，自嘲地一笑说：“假的，对吗？”
陈菲菲摇了摇头说：“是真的。绝对的专柜正品。”
李莎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程牧远不会骗她，心头泛起一丝甜蜜。“那怎么是坏消息呢？”李莎不解地问。
“看样子，他是打算和你认真地在一起了。说得更透彻一点，他或许是打算娶你。”陈菲菲一字一句地说。
李莎的头轰的一下炸开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应该说她从来不敢这么想。她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对于像他这样一个工作没几年，收入又不高的小年轻，很多人求婚都不一定舍得花小四万块钱买个首饰，何况只是一个生日礼物。你说他是不是对你认真了。”
“或许，也不一定。他花钱一向很大方。”李莎努力地宽慰自己。
“别自欺欺人了。”陈菲菲揭穿她说：“他要是真的提出来要娶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考虑过。”李莎想了一会儿回答。
“那你现在必须开始考虑了。”
李莎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要么放他去恋爱结婚，要么和他结婚。你想就这么和他一直无名无份地厮混着，那也得他和你想的一样才行。但他现在未必这么想了。如果他提出要求，你可以拖得一时，但不能拖一世。你要考虑清楚。”
李莎抬起头看着陈菲菲痛苦地说：“我真的很爱他。我费尽心机把他抢回来，我舍不得放弃！我真的很爱他。我不知道我们能走到哪一步，但是我真的很爱他。”
陈菲菲扑哧一笑说：“你真的很爱他，还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呢！那你能离婚嫁他吗？嫁个这么小的老公你没压力吗？你打算怎么去面对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婆婆？你打算怎么和当当解释，说妈妈爱上了一个哥哥所以要跟爸爸离婚跟哥哥结婚？你过得了我舅舅这一关吗？你想过我姐夫的感受吗？“
李莎被陈菲菲一连串的逼问弄得手足无措，她抱着头逃避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你好好弄清楚吧。”陈菲菲淡淡地说。
李莎沉默了一会儿，猛地一抬头说：“或许我可以和他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私奔啊？李莎你疯了！你为了他要放弃你现在的一切！你不要你儿子了？你忍心让舅舅舅妈晚年无依吗？就算你都可以不要了，可是你和他年龄的差距是掩盖不住的！无论你们走到哪里都会遭到世人的侧目。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在乎。但是你已经过了四十了，过不了几年你就会老态毕现，而他还是正年轻呢！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爱你吗？还会对你有激情吗？《欲望都市》里萨曼莎有一句经典的台词‘nooneantsfuckgrandother!’。李莎，你为他放弃所有，也未必能换来他一世相守！”
李莎怎么也没有想过她那么辛苦捍卫的爱情竟然会如此走投无路！她内心绝望，无助地啜泣。
陈菲菲看着姐姐，叹了一口气说：“姐，别哭了。目前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测，他暂时也不会跟你提出这种要求，毕竟他也需要对他家里人有个交代。但是我跟你说的这些绝非危言耸听。所以，你不能再鼓励他了，你要让他知道你不可能嫁给他，到一定时候你要选择放手，让他去恋爱结婚。否则你会毁了他的人生，也毁了你自己。”
李莎听到暂时不会陷入困境心中没那么沉重了，她擦了擦眼泪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你费尽心机把他抢了回来，那就好好的享受你的爱情吧。但是，姐，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不能走得太远，你必须时刻记住底线在哪里。”
李莎想到暂时不用跟程牧远分开，心里又轻松了很多。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妹妹，刚刚竟然咄咄逼人地逼问她，让她如此难堪。从小到大都是李莎训斥陈菲菲，怎么现在竟变成陈菲菲训斥李莎了？她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懊恼，心中不甘，想扳回一局。
李莎倒了一杯热水，一边喝一边问：“说到年龄差距大，你和小树也差不少岁数呢，你们打算怎么办。”
陈菲菲怎么会不知道李莎的心思，她微微一笑说：“目前还没打算结婚，或许以后会考虑结婚。”
“你不怕过几年他嫌弃你老吗？”李莎又问。
“或许吧。凡事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们彼此超越了对皮相的爱，即便我老了，他还依然爱着我，那我们就一直走下去。另一种是他会离开我。如果他离开了我，那就离开吧。我或许会想一个人过一段自由自在的日子，然后在需要一个伴侣的时候，就找一个在我那个人生阶段更加适合我的男人一起生活。”陈菲菲一边思索着一边慢慢地说。
李莎思索着陈菲菲的话，她开始有些羡慕她，她和程牧远却不能这么随性。陈菲菲可以很轻松的和宋一树建立家庭，她和程牧远要在一起却必须先破后立，而这个打破的过程便已足够血腥了。而且她并没有陈菲菲那么自信和洒脱，倘若程牧远在结婚后再离开她，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把自己收拾起来重新开始。更重要的是，程牧远不是宋一树，宋一树是个只对自己有交代的人，而程牧远却一直有太多的顾虑太多的纠结。李莎心中叹息，程牧远迟早还是会离开她的，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陈菲菲见姐姐不说话，她站起来说：“姐，我回去了。我在这个时候扫你的兴就是怕你一时冲动走得太远，其实情况也没有那么迫在眉睫。好好享受当下吧。”
陈菲菲开车回诊所，她对李莎说的那番话是她临时想通的。她突然发现以前她把和宋一树的关系想得太复杂了，宋一树将来某一天是有可能会厌倦她，可是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将来未知的可能放弃眼前已知的幸福。她决定，下一次面对宋一树的求婚她一定不会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