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剂打了吗？”
林势躺在实验床上，麻醉针刚打下去，便听到有人进来。
“刘博士，已经麻醉了，正准备注射实验药剂。”
“换这个药。”
“这个？不是那个吗？”
“让你注射就注射，废什么话……”
林势顿时觉得不对，想要起来，然而下一秒，他便睡着了，那镇定剂有催眠的作用，一下子便失去了直觉，眼下，只能任人鱼肉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势从实验床上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观察室里了。
就在两天前，林势申请了飞天集团的小白鼠实验，甘愿当他们的人体实验，就为了一笔实验金。
因为两天后，就是女朋友甘小霖的生日了，她是豪门名媛，而自己只是一个落魄的毕业生，甘小霖的生日宴会将会邀请很多亲戚朋友，而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寒酸。
想来想去，实在没有办法了，林势只好向集团申请了自愿当小白鼠，做人体实验，实验的结果无非两种，一种是试剂中毒，导致手臂麻木，一种是试剂成功，林势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申请的是小实验，试剂只对手臂有影响，而飞天集团的很多人体小白鼠，直接做的是性命攸关的实验。这些人，一旦实验失败，就送上了一条性命。之后，由亲属来领取赔偿金，连认领尸体都不能。因为飞天集团不会让外界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实验。
尽管这样，还是有很多人自愿申报实验，这些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而林势，却只为了一件生日礼物，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穷酸，害甘小霖在生日宴会上丢脸，这是一个男朋友应该做到的。
所以，林势押上了一条手臂，但愿实验顺利。
只是没想到，就在开始实验的时候，林势听到一个叫“刘博士”的人走了进来，要求更换试剂。
为什么要更换试剂？林势想不明白，问了旁边一个护士，那护士摇摇头笑着说：“放心吧，我们从来不会临时更换试剂的，你做的就是一条手臂的实验而已，不会有性命之虞的，别担心了。看，记录都在这里。”
林势看了一眼记录，上面确实写着：臂力潜能激发实验。
但林势还是不放心，他自问没有听错，那刘博士确实说了，更换试剂……
正想着，一个白大褂女人走了进来，“醒啦？你可以走了。实验很顺利，你的手臂一点事也没有，自己去财务室领取补偿金，就可以离开了。”
“你确定真的没事吗？”
白大褂女人笑了笑：“非常非常顺利，而且一点副作用都没有，这次你真是赚到了，试试你的手臂，是不是很正常？很少人有这么好运气的，还不去领赔偿金。”
林势心里狐疑着，出门领了赔偿金后，便去商店买了一件羊驼绒大衣。
一件好的羊驼绒大衣动不动就几万，这样一笔赔偿金就这样没了。
这天晚上，生日宴会十分热闹，甘小霖穿上了那件羊驼绒斗篷，那斗篷衬得她皮肤白嫩极了，就像公主一样。
“你男朋友怎么没有送钻戒啊？这羊驼绒大衣，我看，也就值几万块钱而已，下次可要钻戒哦。”
“看，那个追你两年的人过来了，看看他送你什么礼物？”
“什么，你外婆送你一套别墅啊，哇，下次我们去那里开PARTY。”
“咦，你这羊驼绒不是腋毛的，要腋毛的才好，那才又轻又暖，这件，你还是脱了吧，还不如你之前那件羽绒呢。”
……
听着这些议论，林势心里堵得厉害，这群女人还让不让人活了，今年生日，明年生日，每年的生日都是这样的冷嘲热讽，林势已经受够了。
十二点开始吹蜡烛，林势忽然一阵头痛，勉强吹完蜡烛后，林势迅速走进洗手间，全身一阵阵针扎般难受，丹田的位置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扯得他神经一根根绷紧了。
林势看着镜子里面陌生的自己，脖子下一根根青筋突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变成狼人。
林势扑到洗手间门板上，反锁了自己，接着，整个人便痛到在地上挣扎。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林势无处可躲，见窗户不是很高，踩上垃圾桶便跳了出去。之后钻进灌木丛，痛苦地挣扎了一个小时。
当疼痛稍稍减轻一些的时候，林势听到有人走来。
“你看，他又送我羊驼绒大衣，我真的说不出口。”
“这有什么难的，跟他说青门对青门，竹门对竹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可是……唉，我跟他从初中到现在，已经整整10年了，不是说想分手就分手的。”
“我看你是对他还有留恋吧。”
林势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是甘小霖的，另一个声音却听不出来，想来应该是什么暗恋她的人吧。
甘小霖向林势这边的灌木丛走来，林势只得忍住，一动不动。
这时，甘小霖有些失落地说道：“……也不能说没有，他知道我一到冬天就会长冻疮，所以才省吃俭用帮我买了这件羊驼绒大衣。”
“呵，好笑。”
“什么好笑？”
“告诉你吧，他今天到实验室去了，签了一只手臂，四万八，刚拿了赔偿金就去给你买衣服。你觉得明年生日他能送你什么？钻石？哈哈，那可能要签下一条命才行了。飞天集团每年买下那么多人命做实验，你不跟他分手的话，我保证明年签下的就是他的命了。”
“什么？他居然……做人体小白鼠了？他，他可是学生物基因的，前不久还跟我说想进基因编辑组呢。”
“做梦吧，飞天集团的基因编辑组跟人类潜能激发组，都是集团的重头实验，凭他？呵，可笑！”
“亏我以为他是靠自己的实力赚的钱。”
“实力？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有损，孝之始也。他爸妈死后，他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了，你往后想想，明年生日他能送你什么？他还不得来飞天集团签约小白鼠，到时候签的，可能就是整条命了，可不是每次实验都这么幸运的。这次他的手臂没事，不代表下一次还这么好运气。”
“这么说……”
“这么说，你跟他分手，就是救他的命。”
甘小霖沉默了。
林势想看清那男人的面孔，那男人却始终留给他背影，听那声音，也不是麻醉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
那两人说着说着便离开了。
林势恨不得扑上去把那男人的脖子给扭了，可是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出去是丢人现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还有一口气活着，一定饶不了这对狗男女。
试剂被换，恐怖就是这家伙搞的鬼。
怎么观察室的护士都说自己没问题，没问题怎么会全身发痛？这药剂一定是被换了，连实验报告都被换了，现在，找他们论证也无济于事。
林势在灌木丛里又挣扎了许久，直到下半夜，疼痛才减轻了。
第二天，林势给甘小霖打去电话，提出分手，甘小霖在电话里愕然了一下，随后便答应了。
大概只有三分钟的悲伤吧，很快，林势便看到甘小霖露出了笑脸。
因为要观察做记录，林势时不时还得回飞天集团报到，赔偿金是分期付款的，这点飞天集团不会少了他们这些人体小白鼠。
观察室分成一个个仓，大概三四个人住一个仓，在这仓里，林势认识了很多“同事”，这些人大部分是非洲难民，但也有一些是农村里来的小青年，目的各有不同。为了安葬母亲的，为了给弟弟读书的，为了家里三餐的，为了给父亲治病的……
林势想尽各种办法打听那姓刘的博士，然而什么消息都没有，都说集团里没有一个姓刘的博士。而甘小霖，也被调到集团另一个地方工作了，那天晚上跟甘小霖在一起的男人，也消失了。
从那天晚上看来，跟甘小霖在一起的男人，应该不是刘博士，两人的声音不一样。林势就算找到他们，其实也拿他们没有办法，自己连生活都是个问题，怎么调查报仇？何况每夜的疼痛折磨得他死去活来，白天已经没有任何精力了。
林势用手里最后的钱，来到一家医院做检查，拿了报告后自己分析体检数据，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自己来。
林势不断跟那些人体实验者了解情况，得知有一个情况跟自己差不多，林势盗取了那人的一些报告，并且找到了对应的治疗药物，自己调配药液，慢慢地，病情终于好了一些，但却无法根治。只能苟延残喘，好死不如赖活着。
身体稍微好转后，林势便离开了飞天集团，但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他坐火车来到偏僻无人的格桑河河边，一只小龙虾爬到他脚边，林势抓起那小龙虾，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地方也被你们占据了，小龙虾啊小龙虾，你的基因真是强大，蜘蛛侠什么的比起你都弱爆了。你可是最早日本生化军研究出来处理尸体的，他们撤退后，便留下了你们。这几十年来，你们也是够了，把多少本地土著给赶出了自然界……”
林势正说着，忽然眼前出现了小龙虾的基因密码。
怎么回事？林势看着那串奇怪的基因密码，抓起旁边一只蚂蚁看了看，忽然一串蚂蚁的基因密码又写在了面前。
难道突然出现了基因透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