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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正一符箓(1 / 1)

镖客们并未意料到这般情形,低声议论起来。那掌柜带着几分颜面受损的羞愤,涨红了脸,低声喊道:“这怎么回事?”

少年嘟囔了声:“这几枚符不灵!”

“同样是毫无灵引……”看着少年手上剩下的三枚符箓,秦冲快速做出了判断,随即转过头,发现局势起了某种变化。

那镖师眉头紧锁,面色转为青黑,狰狞着,似乎经受着极大的痛苦;片刻后,他站起身,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骨节脆响,身躯凭空拉长几寸,险些将身上劲装撑破。

他的表情不再呆滞,变得阴狠而生动,尤其那双布满血痕的双眼,闪着摄人的寒光。

秦冲仍无法判断是阴神鬼物附体,还是旁门左道的夺舍之术,但他明白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这镖师都已失去全部神志,即便最终驱散外邪,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念及此,秦冲不由地叹了声,有些担忧地望着少年,不知他还有什么法子?

少年似乎丝毫不惧,反而一个箭步,如林中惊兔般冲向那镖师;须臾之间,已越过两丈远,至镖师身前,同时右手持符箓,直取镖师眉心。

眉心为祖窍所在,即上丹田,道典中也称泥丸宫,是藏神之所;出则死,入则生,因此也有“生死户”的说法。无论是夺舍的旁门左道,还是附体的阴神鬼物,其神魂必然盘踞于此。

“可惜那符箓既无章法,又无灵引,即便封住祖窍,也无半点用处。”

秦冲想着,一边转头去看师妹,发现余霜正紧紧盯着那镖师,似乎发现了什么。

那镖师没预料到少年如此迅速,忙一侧身,随即挥起左拳,直冲少年右腹而去。这一拳声势浩大,更带着股阴寒之气,引发周身气机翻滚如沸。

少年调整身形,双足轻点,灵巧避开这一拳;同时借势空翻,反踩在镖师肩头,看起来那涌动如沸的气机并未对少年造成什么影响。

曲膝、俯身、右手下探,少年动作一气呵成,掌中三枚符箓如迅雷般一齐向眉心打去。

那镖师手臂暴涨,伸手隔开少年小臂;饶是如此,少年右腕轻扭,三枚符箓如飞燕般落至镖师眉心。

而后少年就势一翻,踉踉跄跄退了五六步,才勉强卸去力道。

“莫非这少年不知这三枚符箓无用?”

“虽然没有修为,这少年身手倒比一般习武之人强了许多;可惜符箓无用,终究也无法降伏……”秦冲看着两人,念头纷呈。

果不其然,那三枚符箓方至眉心,便有两枚如枯叶般悠悠落下;那镖师伸手一摘,便将剩下符箓撕下,嘴角露出冷笑。

少年有些意外,脸上垂头丧气;反观那镖师则多了分戏谑的表情,环顾四周,一时也不上前。

“小心,这不是寻常阴神,而是旁门左道的夺舍之法!”

正当秦冲思索之时,耳畔听到师妹的传音入密,只见她一脸凝重,手上紧握着倚兰剑。

只是寻常阴神倒也不怕,若是旁门左道在此捣乱,不知生出多少事端,耽误了正事……

还有这镖师明显看出我二人身具修为,为何如此肆无忌惮?莫非有别的依仗?

秦冲暗想着,九窍之内灵力鼓动,随时准备出手。

忽然间,那少年面容一紧,仿佛下了莫大决心,从青布棉袍中又摸出一张黄符来。

这黄符长约五寸、宽约两寸,比方才那几枚符箓大了许多,上面朱砂勾画鲜明,明显更有章法。

上首符头处,朱笔勾画的三勾,纹路分明,代表道家的三昧真火;符腹由十六个扳指大小的真文组成,上书“赫郝阴阳,日出东方,敕收此符,扫尽不祥”;至于符胆处,横竖皆二、点画分明,正是一个凌厉的“井”字,同样由真文写就,下方勾着叉脚符。

数十道细小的勾画将符头、符腹、符胆、符脚勾连起来,其上灵力氤氲,恍若流动。

“这是……正一派的辟邪符?”

秦冲大为惊异。

那黄符上灵引赫然,隐约勾动天地灵气;正中符腹的十六字真文,分明是正一派独有的辟邪文篆。

符箓之道,自上古时便有传承,也是道门最根本的神通法术之一;传至今日,又以龙虎山的正一符箓为尊。

正一派,又称天师道,位于鄱阳郡龙虎山上,是道门第一大派。

五百年前正一祖师横空出世,辅佐本朝太祖匡定社稷,有拥立之功,因此被奉为天师;子孙后代世袭天师之号,显赫异常,称为羽衣卿相。

本代天师有言,吾家符箓,上可以动天地,下可以撼山川,明可以役龙虎,幽可以摄鬼神,功可以起朽骸,修可以脱生死,大可以镇家邦,小可以却灾祸。

可见正一派符箓之盛。

这辟邪符便是被誉为五百年来符箓第一的第三代天师张浩阳所创。相传他为传播正一道统,将千余道庞杂繁复的基础符箓去芜存菁,重整为二十四道,分清静、护身、辟邪、化煞、破凶、除魔、镇妖、伏兽、庚金、乙木、丙火、葵水、戊土、灵官、引雷等,称为浩阳二十四符,非正一门下不能修习。

“这少年怎么会有辟邪符?莫非正一派的人也来了?”

秦冲转过头,从师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虑。

“乾朝每一州郡,皆有正一派的宫观,偶尔有弟子出现在历山倒也正常……”

“看这少年与掌柜熟稔,应该在历山待了许久……难道正一派已把宫观开到这偏僻小城?若真如此,这历山之行怕是空手而归......”

秦冲正想着,只见那少年将符纸一扬,辟邪符顿时灵光一闪,一丝丝天地灵气汇集而去。

灵气顺着符纸上细小勾画,以某种玄奥的规律流动起来,上面的朱砂痕迹越发鲜红,尤其符胆处的“井”字,隐约透着红光。

“这少年不会催符之法,只是凭借符箓本身的灵引;可惜没有符箓相应的咒语、步法……”

“即便如此,对付这夺舍的旁门左道也足够了。”

“让他先出手也好,看看这旁门左道还有什么后手。”

秦冲想着少年疑似正一门下,一时有了信心。

“你这符箓……有些门道!”那镖师终于开口道。

他的语调很慢,声音嘶哑,像是历山上的寒鸦。

“只是你一点修为也无,妄想凭一张符箓降伏我?”镖师露出狞笑,向少年走去,将客栈地板踏得咚咚作响。

掌柜及镖客们几乎把心提到嗓子眼,不敢轻动,唯恐将这祸患引到己身,只能寄希望于少年手中的这枚符箓。

尽管方才右臂经受一震,少年身手不减,一个轻纵跃上前,短短七八个呼吸间便从镖师身边绕了三圈,寻找机会。

那镖师慎重许多,将眉心护住之余,几番出手,可少年如泥鳅般滑不受力,怎么也无法抓住。

秦冲颇觉佩服,暗想少年虽然装神弄鬼,却总算有些真本事;只是辟邪符来的蹊跷,若真是正一门下,此时该有师长在附近才是?

正疑虑间,局面似乎又起了变化。

那枚辟邪符仍灵光大作,少年宛如蝴蝶穿花般游纵,而那镖师身形似乎渐渐慢了,一身阴气凝而不散,渐渐收于眉心祖窍。

“这少年要得手了!”秦冲暗想。

正当此时,少年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电光火石间,辟邪符赤光大作,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不偏不倚,正中镖师眉心。

只见那镖师身形一滞,瘫倒在地板上,几番抽搐后,便再也不动。

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从镖师头顶冒出,旋即吹开窗户,消失在雪中。

“那便是旁门左道的神魂了……”看着那青烟消散,秦冲望向师妹,倚兰剑一声幽咽,终于还是没有出鞘。

那少年环视四周,满脸得意道:“成了!”

“论辟邪驱鬼,整个历山,不,整个符离郡,谁能胜过我陆安平?”

......

......

镖客门叫嚷着将同伴抬上去,两个伙计跑过来收拾,秦冲看着少年走到掌柜钱,一脸财迷地结过二两散碎银子,又讨了两黄皮葫芦酒,略微拱手示意,这才披上蓑衣、戴好斗笠,转身向外走去。

临出门时,少年略微颔首,冲他二人笑了下。

雪落无声,少年身形渐远;掌柜看着两位贵客似乎心有所思,一时也未开口。

余霜径直走到正中,伸手捡起那枚被丢在一旁的辟邪符。符纸褶皱,上面沾了几滴酒渍,灵性全无,唯有朱砂依旧通红。

观察了片刻,她抬头问道:“这少年在历山城待了多久?”

掌柜面带疑惑,又很快反应过来所指,答道:“大概有八年...十年了......”

“住在哪里?“余霜追问道。

“住在...东门十里外的破观中。”

“破观么......”,余霜沉吟了会,“那他平常与谁一起?”

掌柜嗫嚅道:“他是个孤儿,平时都独来独往的......”

余霜没有回应,收起辟邪符,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她握住倚兰剑,不顾秦冲目光中的劝阻之意,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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