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1 / 1)

段葛兮的马车刚刚停止,冯雅收买的江湖杀手便涌了上来,个个都是彪形大汉,而且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从这些人眼眸里面释放的冷气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人是专业杀人为生的杀手,这才是真正的杀神,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些人用最快的速度把段葛兮的人马团团包围。

为首的一个杀手对其他杀手吩咐的道:“杀了段二小姐,谁杀了段二小姐,就重重有赏。”

立马,几个人便亮起了让人害怕的刀剑,齐齐挥向段葛兮的马车轿子。

阿露和翠浓此时此刻,顾不上害怕,十分担忧的把段葛兮护在身后道:“小姐,这阵势吓人的很,足足有二十个高手,我们才十来个,而且其中只有漠北和潇远是高手,这若是斗下去,必然不会得胜,不如小姐等会乘乱的时候逃了吧?”

丫鬟在这个时候还顾着她,段葛兮心里一暖,她拍拍二人的肩膀的道:“你们就在马车里面,莫要跑,乖乖的,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不是你们,等会我做出任何事情你们都不要乱了阵脚,这次为了夏家的事,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了,我只能暂时给他们来一个了解,他们才会放松戒备,否则的话我即便是走也走不顺。”

阿露和翠浓相视一眼,犹豫片刻后立马点点头,既然这是小姐的注意就必然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段葛兮已经下了马车,对上数十把刀尖,眼神冷冰冰的在杀手们的脸上滑了一圈,她道:“你们的主使之人是谁?”

一个粗狂的汉子道:“你拿命来就行了,还啰啰唆唆了解那么多做何,即便是知道了是谁,难道你还想报仇?”

段葛兮拢住身上的紫色织锦披风,在身后全然是枯景的衬托下十分清丽优雅,她抬着下巴道:“你们是冯雅的人?不,还是吕月姝找的杀手?”

带头男子略微惊讶,随即道:“你管那么多作何,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男子对周围的人大喝一声的道:“赶紧杀了段二小姐。”

于是那数十把刀剑齐齐向段葛兮的身上砍过来,当然潇远和漠北并不是吃素了,他们二人急忙站在段葛兮的面前,和对面的杀手进行着一场即激烈的厮杀。

段葛兮见漠北和潇远迎上了敌人,立马开始跑起来,段葛兮的动作带着十分夸张慌乱,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在苦苦的求生一样。

带头男子立马呵斥一声道:“段二小姐要跑了,赶紧去取段二小姐的首级。”

这个时候有七八个杀手抽离和漠北潇远搏斗的身子,急忙往段葛兮的方向追过去,一片寂静的苍山中,一个紫色的身影在迅速的移动着,身影的前面,甚至可以说近在咫尺的地方便是悬崖。

悬崖的周围一片光秃秃的地方,段葛兮很快跑到悬崖边上,她转过身对后面追来的杀手道:“呵呵,你们想取我首级,有本事现在就过来啊,你们回去告诉冯雅和吕月姝,我段葛兮定然会让她们不得好死。”

于是段葛兮翻身落入悬崖,而且毫无悬念,十分的果决麻利。

几个杀手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之前被冯雅收买的时候,足足用了黄金千两要买这么一条人命,据冯雅的交代,这个段二小姐的命十分硬,用一般般的杀手肯定杀不死,于是便找了他们,一个决定的江湖杀手机构,“血泉暗月”。

他们虽然是在为冯雅办事,但是他们也十分清楚冯雅是一个落魄家族的小姐,经过查探才发现,那千两黄金是段家的夫人出的。

那意思就是,段夫人出钱,冯雅出面,她们都要杀了段二小姐。

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很快他们便同意杀了段二小姐。

就在刚刚,段二小姐问他们是不是冯雅的人,或者是吕月姝的人,他们还着实惊讶的好久,觉得段葛兮果真跟冯雅说的一样,一样的难缠,一样的聪慧狡猾。

可是,明明要大张旗鼓要弄死的女子,现在居然就这样落入了悬崖,看来确实是九死一生了,这样看来,段二小姐果然是传说中的狡猾。

但是在他们血泉暗月的眼睛里面根本是不够看的。

这简直就是杀鸡用了宰牛刀,他们整个暗月队伍里面,连一个受伤的人都没有便解决了段二小姐这个棘手的存在。

很快,血泉暗月的带头杀手对悬崖边上的另外几个杀手的道:“赶紧去请冯家小姐过来看看,段二小姐已经死了,段二小姐,呵呵,终究是一个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死了便死了。”

一个杀手急忙领命而去。

翠浓和阿露来,漠北和潇远到现在还怔在原地。

小姐跳下悬崖了?

小姐死了?

这怎么可能?小姐在上一刻还不活蹦乱跳的吗?小姐在上一刻还在说不会干出伤及性命的事。

可是明明要干不伤及性命的事,可是小姐为何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想到此处,几个下人的心里皆是一片冷凝的冰凉,而且那冰凉之感好像寸寸的钻进自己的心脏,仿佛要把他们的心脏都凝结成冰。

阿露带着不可置信道:“我们的小姐呢?”

翠浓的手紧紧的握着阿露的手,关节泛白可见十分动力,她是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可是要说服什么呢?翠浓最终怕话不成调,只能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潇远和漠北虽然内心极为振动,可是在之前他们听过段葛兮说的话,小姐说她不会做出伤及性命的事情。

而且他们的心里现在繁复回放的是小姐的话,似乎再多回放一百遍就能看到不一样结果,他们相对来说比较理智,但是那么高的悬崖,仿佛把他们的理智之心跌碎了,他们的心是那种寸寸不稳的摇晃。

不久,冯雅来了,她迅速的炮到悬崖的边上,看着那悬崖下面一片一片的云雾,听闻着悬崖里面不断的有恶兽在咆哮,她忽裂开嘴巴大笑道:“段葛兮,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了吧,你当真不得好死了吧,哈哈哈。

冯雅在悬崖边上和疯子一样释放压力,直到血泉暗月的杀手们全部走了,她在不敢在原地多留,因为害怕段葛兮的下人会对她不利。

不久,这关隘成了一片冷寂之地,只留下四个人,便是阿露和漠北几个。

他们痴痴的等待原地,时间在他们的心上越走越久,他们等待却越来越坚定,不知道为何,几个人虽然心里十分挣扎,但是腿部就像是灌了铅一样不能移动。

仿佛在悬崖边上站久了,就会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这时候,天边一抹靓丽的红色和霞光一样刺眼,那是一个人的身影,他直直的垂落悬崖前面的白云,从而跌落悬崖,用疾风骤雨的速度从阿露几人的面前划过去,璀璨的就像一场一闪即逝的烟火。

漠北向来不善言辞,这时候他也忍不住一阵轻道:“潇王?那是潇王。”

阿露抬眸,她之前跟段葛兮在宣德堂的时候见过秦寂然几面,那个总喜欢穿着深红,水红,朱砂红,玫瑰红的橘色男子,即便是看到眼里也宛如是神话般的存在。

她刚才也看清楚了,那个神话般存在的男子,居然从她的面前跌落,而且他跌落的地方便是小姐落入的地方。

那意思是潇王看见小姐落下去,所以选择这个时候也下去?

潇王和小姐好像并不熟,而且小姐对他颇为忌惮,难道他现在是怀恨在心下去给小姐一个了结?

如此想着,竟然越想越乱,乱的阿露都有点想让自己的大脑顿时空白。

悬崖下面有一个千年的古松树,松树的根系从悬崖便的壁刃里面长出来,硕大的根系现在磅礴而有力,而且很多树枝相互勾结在一起,一层一层,宛如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承载物体。

松树的中间某一层,一个女子喃喃几声,大概是很痛,所以撑着身子半晌后才坐立起来。

此女子正是段葛兮,在悬崖的那一跳,让她此时的浑身都疼痛不已,和上一世那个宫女一样,那宫女的结果就是如此,当她派人找的时候,那宫女就是如此的掉在这根松树上。

虽然身子受了一些轻伤,但是并不没有的大碍。

所以她刚才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一个是她要让吕吕月姝和冯雅觉得她死了,她好在夏家办事。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根本就死不了,反而能摆脱那些杀手的追杀,吕月姝找的都是最厉害的杀手,若是她不迅速的跳下来,只怕最终她的下人也会折损不少。

只是段葛刚刚想换一个姿势下树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脚踝处一股撕心裂肺的痛,那种痛世界让段葛兮皱眉不已,这实在是太倒霉了吧,本想着找一个落脚地方想办法上去和漠北他们汇合,可是为何会受伤,在上一世那个宫女可是轻伤啊,被她们救了之后很快就活蹦乱跳了。

轮到自己的时候,结果却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段葛兮举目看看四周,空旷的山谷,夕阳西下,现在虽说已经开春了,但是春初反而是比较寒冷的季节。

尤其是现在,一股一股的阴凉之风宛如割肉的刀子,刮在脸上十分寒冷,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迅速的冷了下来。

段葛兮有点无助的看看四周,这倒是好的很,不仅脚踝有伤,连身子都冷的不能自控,而且这么久的奔波,她未曾好好吃一口东西。

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她也忘记了带点干粮。

哎,到最后,段葛兮只能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这些都是她此时无法改变,却又她又无能为力的现实。

随着段葛兮的哀叹,忽然一个玩味的声音带着凉薄的调侃道:“我以为段家的二小姐无所不能呢,原来还是会唉声叹气的。”

段葛兮循着声音看过去,倏尔吓了一跳,她道:“潇王?”

秦寂然嗯哼了一下,表示你猜对了。

段葛兮有点无奈,上一次在宣德堂已经把命相交给秦寂然了,就是为了求得他不要参与她的所作所为当中,好随时给他当猴子看。

用续命给他演戏,命若不在,戏便不连。

段葛兮对上秦寂然那玩味的眼神,没好气道:“看够了吧?”

秦寂然抱着胳膊,一身火狐披不知怎么的已经被他披在了身上,他乜着眼睛对段葛兮道:“啧啧啧,为了看你的戏,我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点,这可是冒着性命危险啊。”

段葛兮闻言,顿时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说法?为了看戏,看看她现在的情景,所以他叶下来了?

心里未曾品味秦寂然的意思,段葛兮淡淡的口吻里面带着难以摧毁的坚韧,她道:“那潇王的意思是这次看见我跳下来了,所以自己也下来了?然而潇王的此举,就是为了看戏?”段葛兮顿了顿,继续道:“若是不知道的人倒不会以为王爷是为了看戏。”

秦寂然勾勾嘴角,道:“那是为了什么?”

段葛兮一笑,道:“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爷是殉情呢。”

秦寂然:“……”

看见秦寂然被噎的不轻,段葛兮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她抱着胳膊淡然的看着那火狐披风的一角,好暖,很想扯过来披在自己的身上,但是段葛兮知道那不可能的,因为身边的这男子实在是太过薄情寡义。

段葛兮艰难的换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尽量让自己做的舒服一点,免得把自己的脚踝刺弄的更疼。

不过,此时的段葛兮随便一个动作都是说不出的狼狈,虽然她做的尽量的是云淡风轻,但是在火眼金睛的秦寂然的眼里,这女子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在克制自己。

面前的这个弱女子,实在是倔的很,都到此时此刻了,也不主动开口求求自己。

似乎觉得段葛兮十分有趣,秦寂然哂笑道:“小淘气,我看你好像受伤了,不如你求求本王,说不定本王能带你下去帮你疗伤呢。”

段葛兮目光淡淡,伴随着越来越黑的夜晚,段葛兮的眼眸也散发出一点淡淡的光芒。

她的声音里面没有愤怒,当然也不是认命,她疏淡道:“若是求,那就不用麻烦了,如果王爷想救我,我也大恩不言谢。”

秦寂然的眉心直接一跳。

这女子实在是太张狂了吧,话里面的意思是她不会求秦寂然救她的,除非秦寂然恬不知耻的救她,而且就算是救了她,她也不会说谢谢。

呵呵,真有意思,但是不要太有意思了。

看着倔强的少女,一张巴掌如荷瓣的精致小脸,明明是很温和的,偏偏又能给人坚忍不拔之感。

不知的怎么的,就是这么倔强的口气让秦寂然的心里一软。

他不也是这样子吗?在很多年前,即便是快要受伤致死,他都是咬紧牙关从来不向人乞求救命。

在他得世界里面,只有勇敢坚强和聪慧,甚至和残忍,唯独,没有可怜和悲伤。

尤其是此时此刻的段葛兮,目光微垂,睫毛在下眼睑投影出一丝憔悴的弧度,而且她的双唇紧闭,带着一丝苍白的乌色,全然不见血色。

秦寂然抱着的胳膊松了下来,下一刻一个火狐的披风便张开了翅膀一样罩在段葛兮的身上。

火狐皮里面有秦寂然的淡淡温暖,还有男子那股清冷绝的味道,段葛兮只局的心头一颤,抬眸便看着秦寂然,他仍旧站在松树的某根枝丫上面,面色清冷如辉,还带着玩味的感觉,在记忆里面,凡是看见秦寂然的时候,他总是带着一种玩味而又凉薄的味道,仿佛洞悉一切,仿佛冷眼旁观。

看着段葛兮的愕然,秦寂然笑道:“暖和了吗?既然暖和了,那么不如你求我,我再带你下去?”

段葛兮摇摇头,道:“不想求你。”不过随着身上的温度上来,段葛兮抹着软软的狐皮毛,不由自主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秦寂然好像听到什么好玩的东西,道:“你居然会说谢谢?”

段葛兮面对着秦寂然从容道:“除非你觉得谢谢这两个碍了你的耳朵,那么我收回。”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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