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好好一场宴会横生事端,还是彻底丢掉颜面,无法挽回的事端,饶是在皇宫见惯一步败落就粉身碎骨的嘉禧公主也没能经受住。

她强撑着头晕目眩将宾客送走,心头是从未有过的无力,只能暗中祈祷那些人还得顾忌她公主的身份,离开国公府后把嘴巴闭紧一些。

等人离开,她才有去探望长孙的空隙,一路再赶过去,屋内隐隐传出哭声。

是她那个不中用的儿媳妇,伏在床前哭得双眼红肿。

“你是在哭哪门的丧?!恒礼有你这个拖后腿的娘,是造了什么孽!”嘉禧公主把苏沁出事怪在长媳妇身上。

可不是就得怪她。先前设宴就毁在苏沁身上,今日还毁在苏沁身上,长媳这个当家主母当的到底是哪门子的家!

出事后,李氏又恨又羞又惧,被婆婆责怪,反倒哭得更大声,听得嘉禧公主怒火中烧。也不管她什么体面不体面,上前一巴掌狠狠就扇她脸上。

“你再哭一声,我今日就先让老大把你休了!”

嘉禧公主咬牙切齿,目光更是淬了毒一般,把李氏扇得歪着头发愣。

局面闹成这样,她们林家连留下杜氏母女都不行,只能憋屈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她们出府。而且吴子森手里还有先前威逼得到的退亲书和庚帖,和苏家的亲事彻底无法再挽回了。

嘉禧公主憋屈得很,扇了儿媳妇一巴掌亦还无法泄愤,甚至更加恼怒。在这间,有人来禀报吴子森带着苏眉已经离开,即便心里做好准备,还是气得险些眼前一黑就要昏厥过去。

“林家有你这个蠢妇,儿子的忙一点帮不上!还有个反骨的,帮着外人来拆自己家的台!”她气喘吁吁地骂着,眼神森然,“去,把那个贱种给我捆过来!”

她在宫里算计人的时候,那个贱种的娘都不知道还在哪里,她又怎么会不知还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她真是小看这个庶子了!

林以安对来势汹汹的府兵一点也没觉得意外。

如若嫡母不派人来,才不寻常。

石头紧张地护在他跟前。苏家的护卫得过苏眉吩咐之余,苏临亦让他们尽力看护林以安,此时就跟那些府卫对峙着,守在他的房门口。

苏家护卫甚至已经准备拔刀,林以安却平静地让石头去喊人来抬辇:“请他们也散了吧,他们到底是苏家的人,留在林家被传出去不像样,没得再连累三姑娘。”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为苏眉打算,石头眼泪哗哗的,但也拧不过他,到底是出门跟苏家的护卫说明。

苏家护卫面面相觑,领头的再三思索后说:“三爷不让我们插手林家事务,我们唯有遵命,但我们主子吩咐不得离开林家,我们就在此处尽责守着。三爷再有什么吩咐,我们亦还是会听令。”

林以安没多劝,笑着道一声谢,跟着府卫离开。

林恒礼的住处在国公府的东边,纵向穿过用不多时便也到了。

林以安极少踏足这片区域,坐在步辇上还有心情赏景。

嘉禧公主听到来人禀报他到了,冷笑一声,扶着惠嬷嬷的手道:“把人押过来!”

先前没动手捆人的府卫终于没再给他留情面,一左一右把他给架了下来。

石头哭着冲上去揽林以安的腰:“你们不能这样,三爷腿伤有伤,没办法站着!”

可他还没碰到林以安,就被一把推到边上,摔得站都站不起来。

林以安被拖着丢到嘉禧公主跟前,小腿断骨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咬紧牙关仍忍不住闷哼出声。

他艰难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冷汗淋漓。

嘉禧公主见他狼狈,心里的恨意总算得到一丝丝的舒缓。

可这如何够,她冷眼盯着脚下的人,冷漠地扬声道:“请祖宗家法来!”

竟然是连问都不问一声,直接就要打。

林以安闻言面上神色依旧淡然得很,只是把伤痛的狼狈再藏深一些,不至于让自己真变得那么可怜和无助。

卫国公府是马背上立的功勋建立的,家法不像其他人家,一顿藤条便罢了。拎上的是成人手臂粗的长杖,效仿的军营军法,但凡犯错,一轮就先得挨上十棍。

“打!”嘉禧公主转身,到主位上坐下,用看猫儿狗儿的眼神睥睨着庶子。

随着她一声,撑着身子的林以安霎时往前磕了一下。

长杖落下,皮肉与骨头一块发出闷响,那种闷响打的不但是身子,要连同一个人的傲骨都给敲下去。

林以安咬着牙,硬是挨着没吭一声,石头在外边哭得嘶声力竭,他只在心里默默数着数。

单薄的背被砸得离地面近一寸,他再撑着自己起来,脑海里浮现苏眉总为自己哭的模样。心想,还好把她支走了,若是被她瞧见,恐怕又哭得他想喊她小祖宗。

然而本来只是他维持自己最后一丝尊严的举动,在嘉禧公主眼里却是成了十足的挑衅。

府卫数到十下,她铁青着脸厉声道:“再给我打!”

一个贱种,今日她就是活生生打死了,也只是清理门户!

府卫闻言,却有点犹豫了。

三老爷伤着大家都清楚,万一再打下去,真要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就有些犹豫,毕竟卫国公还是算关注这个庶子,那日夫妻俩撕破脸皮的事他们有耳闻。

这一犹豫,无疑让嘉禧公主火上浇油,“你们是死人吗!是要我也给你们扒一层皮!”

府卫被骂得一激灵,深吸一口气再朝着林以安背后砸下去。

十下已经差不多是他的极限,再遭重击,林以安被震得五脏六腑都发麻,喉咙一甜,咳出一口暗红的血。

府卫吓得一哆嗦,长杖脱手,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跪倒哆嗦着:“夫人……不、不能再打了!”

“给我把他拖下去,也重重的打!你来继续打!”嘉禧公主快要被气疯了,眼睛都是血丝,一抬手指向另外一个府卫。

她的长孙毁了,谁也别想阻拦她!

林以安疼得气息微弱,死死攥着拳头,盯着自己咳出的那口血,再次撑着从地上要爬起来:“你继续打。”

得令来拖人的府卫都一愣,跪在地上帮着求情的更是红了眼。

“好!果然是铮铮铁骨,不亏是个能吃里扒外的人!”嘉禧公主被他泥菩萨过江还护人的举动气笑了!

林以安先前一直没有作声。没有反抗,确实是因为做了有损林家声誉的事,而且这事还掺杂了他的私心。

于情,他愧对先祖,所以他领罚。可于理,他帮苏眉不算错,林家对苏眉的种种算计让人不耻到极点,是个有血性的人怕都不能袖手旁观。到了此时听到嫡母毫无一丝反省的责怪,亦是笑了。

“公主只道我吃里扒外,可又曾想过忠义侯是那等吃闷亏的人。公主信不信,没有今日的事,往后林家只会遭难更大的祸事?”

单单是苏临暗中回京,就证明了苏家不会放过林家,那便不是今日单纯的丢点脸面,或许倾覆也就是一瞬!

特别是嘉禧公主一心一意想要帮衬豫王,滋生豫王的野心!

忠义侯若真要恨毒了林家,此事就是递到他手上的刀子,要林家命的刀子!

他帮了外人不假,可又何尝不是在努力在两家之间做一个缓和?

嘉禧公主此时哪里还有理智可言,听他居然还敢口出威胁,抬手抄起杯子就要砸他。

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和请安声,是卫国公回来了!

石头见到一个能为自己家三老爷做主的人,哭着朝卫国公一劲儿磕头:“国公爷,救救我们三爷吧,他要被活活打死了!”

嘉禧公主心头一惊,手上的茶杯没能砸出去,就先看到丈夫瞪着一双烧着熊熊怒火的双眸进来。

“你果然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卫国公冷冷睃着她,快步上前,把已经快昏厥的小儿子给扶起来。

边上的府卫立刻上前搭把手,将林以安抬着放到椅子里。

林以安闭着眼,一阵一阵地低咳。卫国公见他嘴角未干的血迹,再侧头看一眼地上的血迹,心头的愤怒翻涌,可在愤恨妻子的狠毒之余又再眼神复杂看了眼小儿子。

他直直走到上首另一把椅子里坐下,嘉禧公主手里的杯子这才放下,是准备好好给丈夫掰扯一回。

林以安就是罪不可赦!

不想,卫国公先开口了:“你现在还要打要杀,你今日打杀了他,明日你长子就得给他赔命!”

“国公爷好魄力,宠妾灭妻,还要用嫡子给一个为祖上蒙羞的庶子赔命?!”嘉禧公主嚯地就站起来,不打算忍了,“那我今日就去宫中,请圣上来断一回家务事!”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宠妾灭妻,嫡庶颠倒,卫国公免不得是真要被下老脸责难。

“你去。”卫国公却丝毫不在意往门口一指,在妻子气得直抖中嘲讽地笑,“快去。去和圣上说你怎么算计苏家三丫头,才有家里这出闹剧。你再去和圣上说,是你坚持让老三替换老大去尽孝心,帮我给故人送生辰礼,才会遭遇断腿之祸。你快去跟圣上讲清楚,讲清楚每一件事,老大在牢里就可以彻底不用出来了!”

嘉禧公主本还以为他要袒护庶子,正要发作,却被最后一句话惊着了。

“什么叫老大在牢里就不彻底不用出来了?!”她声音有不自知的尖锐,让人十分不适。

卫国公又看了一眼小儿子,拍了拍膝盖,沉声道:“你知道老大干了什么事?居然买通山匪要中途伏击老三,结果那些山匪还牵扯上刺杀太子的事!锦衣卫昨儿才从山匪头头嘴里审出来,圣上隐忍一晚,当朝把老大下狱了!”

“……怎么会!”前刻还嚣张得要打要杀的嘉禧公主脚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惠嬷嬷连扶带拽都没能把人扶住。

“你去啊,和圣上说你们还算计苏家。虽然如今无战事,但敌国在开春后就蠢蠢欲动,苏家父子守在边陲,你们就在后头算计人女儿。圣上为了安抚苏家父子,你用你的狗脑子想想,老大会加一条什么罪!”卫国公见她怕了,一手指着她更不屑的嘲讽,“圣上若不是看在林家有开国功劳,恐怕当朝连我都给抓起来了。圣上是对太子多有不满,可在刺杀储君的事上,圣上绝对不会偏私,不然天下人要如何看待,他日史书恐怕也要添一笔骂名!老大居然能撞这上头,即便匪夷所思的巧合,但买凶要残害庶弟的名声就不可能逃掉!”

他每说一个字,嘉禧公主脸色就惨白一分。

一直站在东侧屋门口偷听的李氏更是先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丫鬟婆子惊叫,嘉禧公主猛地看向还在止不住咳嗽的林以安,爬起来就扑过去要撕打:“是你!是你算计老大!你个心狠手辣的贱种!”

卫国公惊得忙站起来要扯开妻子,嘉禧公主却还没碰到林以安就在惊惧交加中也昏迷过去。

屋里霎时乱做一团,卫国公站在堂中,看看被抬到一边坐下的妻子,再去看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的庶子。

“以安,老大的事你知道吧。”他沉默片刻,幽幽叹息一声问。

林以安没有隐瞒,低声回道:“知道。”

“苏家三丫头的事,你参与了多少,你大哥的事,你又参与多少。”

嘉禧公主不糊涂,卫国公更不可能糊涂,他只是想知道真相。

“儿子都知道,父亲把我逐出林家吧。”他一句话都不辩驳,垂了眸,将眼底地难过遮掩。

他先前就和苏临说过,他既然敢做下帮苏眉的事,就有担当的能力。

他知道大哥会出事,在柳四送来那厚厚一沓的供词里,他就知道。但他没给父亲说,说了也无用。

太子一心就想要给林家教训,让嘉禧公主看清楚局势,让她知道豫王那里沾不得,如今只是抓了他大哥敲打已经是看在他替着挡一劫上酌情了。

所以他索性也把太子对林家的敲打利用起来。

毕竟太子让他大哥下狱的理由牵扯着他,外人可能当是太子有意为难林家,可只要他父亲去推算他出门的时间和太子遇到刺杀的时间,他又帮了苏眉,父亲肯定能联想到他帮太子暗中做了一些事,所以这也算他为自己谋得的一条退路。

卫国公在他话落后却又陷入沉思。是震惊他承认得痛快,也是在重新考量这个儿子的本事。

林以安在他心里从来都是被为难那个,而他一贯也是逆来顺受,纵容嫡母再刻意为难,皆云淡风轻面对。这份不露山水的心思……细细想下来,他两个嫡子居然都不及一半,更别提只有阴谋诡计却毫无掌控大局能里的长孙!

“以安,为父在你心里,就如此无能和不辨是非吗?”卫国公在沉默后又是一叹,威严的面容染上伤感,“为父能不知储君对林家的不满吗,又能不知事后忠义侯要如何恨林家?还是你认为我,丝毫看不出你暗中实则是维护林家的心?”

本做好面对处罚的林以安一愣,卫国公继续道:“你是我儿子,没有人能把你逐出林家,即便将来你兄长继承了这个爵位,他也不能!此事不可再提,你且先回去休息。”

卫国公很果断地拒绝他所想。他如何不知小儿子做下那些事,还是觉得心里有愧于林家,心里倒是真存着一份纯善,让他这个当父亲的都感到惭愧。

说罢吩咐人好生将他送回去,还让拿名帖请太医,然后看也不看妻子,也没理会长孙拂袖离去。

长子的事还得他操心,哪里有空管这些蠢物!

林以安对父亲的决断是有诧异的,心里又有什么情绪滋生着。似感动,又似释然,他垂着眸,压着胸腔里翻涌的血气,指尖在酸涩的眼眶上按了按。

可林家如今确实不适合他再呆着了。

带着纷至沓来的思绪,他慢慢坚持不住地陷入一片黑暗中。

石头的惊叫都没能喊醒他。

**

苏眉重新回到侯府,有些不适应的在自己闺房呆了一日,然后亲自动手把一些摆设重新摆置。

紫葵帮着她哼哧哼哧抬高几,不解道:“姑娘让婆子来搭把手多好,您身子才见好些,累着了可怎么办?”

她说不,把东西摆到想要的方位,才扬着眉笑道:“要自己动手,才有家的感觉。我以前常跟着夫君捯饬屋子,他腿脚虽然不便,但也从来没有假手于人啊。”

紫葵闻言直想叹气。

许郎中不是说姑娘脑后的血包散了,大概率就能记起前事,可怎么感觉姑娘反倒臆症更严重了。

在林家,也没见林三爷捯饬什么,她倒说得信誓旦旦。

小姑娘可不知她满脑门官司,自己跑去把花瓶再抱过来放在上头,左看右看,满意地不断点头。

苏临过来就见到妹妹摇头晃脑的样子,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这花瓶好看?”

苏眉回头,见到兄长,已经没有昨日的抵触。

到底是亲兄妹,相处相处,不可割舍的血缘就有奇妙的反应,倒也就让她一心一意也重新去喜欢兄长。

“好看啊,夫君教我的摆设法子,能不好看么?”她笑得灿烂,但不妨碍苏临对那花瓶立刻充满嫌弃。

他啧一声道:“什么夫君,又胡说八道!”

“没拜堂也是夫君!就好像我明明记不住你了,但你还是我兄长一样!”她理直气壮反驳。

苏临霎时无语,好像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他愣了愣,忙呸一声:“那不能相提并论!”

这丫头越来越多歪理,容易把人绕晕,以前怎么没觉得她这般古灵精怪!

苏临记忆里的妹妹,永远是温柔可人,贴心得很。

苏眉却懒得跟他争论。她能理解的,兄长嘛,妹妹嫁了别人,肯定会觉得失落。何况她母亲早逝,父亲不在的时候就是他看护自己,感情肯定比别的兄妹也更深一些。

她撇开这个话题,往他身后看了看,奇道:“怎么没见表哥跟着你。”

自打回家,本来是她小尾巴的吴子森就成了兄长的小尾巴,总是形影不离。

他是刚解决杜氏母女的事,把她们送到庄子里去软禁,中途还有发生一些事,他难得动气,不想再见到母女俩,就让吴子森亲自押送。

毕竟是糟心事,苏临不欲多说,只道:“他忙去了。”

苏眉哦一声,让他坐下喝茶,然后自己带着紫葵说要去找什么东西。

苏临是偷偷回的京城,即便现在边陲没有战事,亦不可高调,在家里出现时都是先屏退下人。故此也就呆在妹妹屋里先休息,静下心来思索杜氏嘴里说的几句话。

哪知苏眉这一去,竟然是半个时辰过去,眼见到用晚饭的时辰,她还没见人。

他正要派人去问问,一阵香气就随着脚步声从廊下飘来。

他坐在炕上往外看去,就见到妹妹发间绑着的缎带在眼前飘过,然后她高兴地声音从外头传来:“哥哥快来用饭!”

他心念一动,想到什么,立刻站起来往外间去。

果然见到她笑意盈盈地跟着紫葵在摆饭,一道一道放在圆桌上,水晶肘子、红油羊肉汤、清蒸鲜鱼等等摆了五六道。

“紫葵说我原来就常常给哥哥下厨,只要哥哥在家,总爱做这几道菜。我今早研究了下菜谱,才重新下厨的,有厨娘帮忙,虽然不太记得做法了,应该不太难吃。”

她说着,把筷子送到兄长手上,站在旁边一脸期待。

苏临心头猛地一震,铁血汉子在妹妹清澈的目光中居然眼眶发烫。

他拉着她也坐下,先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眉眉吃。”

夕阳从院子外照进来,拖出一道长长的光带,兄妹二人坐在那片暖光中,仿佛又回到以前两人总一块这样凑堆陪着用饭的温馨时光。

他每道菜都细细地品尝,不管咸了淡了,都是一句好吃。这些都是妹妹的心意,味道自然天下第一!

苏眉此时就有点佩服兄长了,她自己吃得不是皱眉,就是吐舌头,结果他面不改色扒了三碗米饭!

“哥哥,你是……真对我好啊!”饭后,她捧着茶感慨。

也只有亲哥哥才能做到这样不嫌弃她手艺了。

“你现在倒是知道了?”苏临心里高兴,面上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

苏眉就捂嘴吃吃地笑:“我明儿再给你做!再过些天就能也给夫君做着尝尝!”

刚才还感动一塌糊涂的苏临,就觉得自己一颗真心喂了狗,气得把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搁,去瞪她。

小姑娘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丝毫不惧怕他道:“你们男人吃醋都是暗搓搓的么,高兴就高兴啊,哄你高兴我也欢喜,你就不能笑一个?!”

被她揭穿,苏临面上有些挂不住,斜眼去看偷笑的紫葵,好半会才抵拳咳嗽一声道:“为兄甚是欣慰。”

苏眉笑得更得意了,不过心中确实是在琢磨着要给林以安也练手几样菜,回去了好给他展露展露。

在晚间梳洗过后,她就趴在床上看话本,一边看一边犯相思,探头去问正在点安神香的紫葵:“夫君那头有回信吗?”

她早上就给林以安以信寄相思,等了一天,却没等到回信。

她琢磨他是不是在忙先前说的事,所以耽搁了。

紫葵摇摇头说:“不曾有人送来。”话落,不动声色去看她一眼。

今儿世子爷跟她说,想要把姑娘直接带到边陲,那里有也有府邸,把她喊去是问她近来的情绪。然后再和许郎中合计可行性。

如果姑娘知道要离京,也不知到底会是个怎么样的反应。

说不担心是假的,特别是她现在还心心念念都是林三爷。

苏眉闻言失落地躺倒,话本也不香了,索性睡觉。想着也许梦里能遇到夫君呢!

哪知这一睡,一夜无梦,香甜得连身都没翻,醒来后心情更低落了。

紫葵特别留意她的情绪,见她那样多半知道又想起林三爷了,就找来缎子说要跟她做香囊,转移她的注意力。私心地想,是不是要跟世子说说,哪怕先送姑娘到保定吴家也行,万一有个什么,还能就近找到林三也,循序渐进总比猛然断了来得保险。

吴子森昨夜歇在庄子未归,苏临还是一个人过来妹妹这儿,见她在做香囊,冷哼一声就开始吃味。

苏眉有七窍玲珑心,看着手里丑丑的香囊,在兄长跟前面前晃了晃说:“这个是给兄长做的,兄长排第一!”

紫葵望着姑娘眼里狡黠的笑,同情地去看一眼已经激动得捧着香囊左看右看地世子。

嗯,真有点儿像三岁的孩子,也太好哄了!

苏眉完美避开大舅子和夫君间的争风吃醋,偷偷捂嘴笑,此际一个护卫焦急前来。

苏临一见人,认出是在放在林家的,不动声色把香囊挂腰间就往外去,把护卫引到芭蕉树下问:“怎么了?”

“林三爷不太好。”护卫把林家发生的事都说了。

林以安挨了十一棍,雪上加霜,昏迷到昨天傍晚才醒。今日还在高热,太医也守在卫国公府,说高热今晚不退,恐怕要熬不过去。

苏临眉心一跳,又问:“怎么会任他被打,你们呢?!”

护卫道:“林三爷不愿意属下插手,说我们离开院子大刺刺出现在别人跟前,被传出去,要毁三姑娘的名誉。”

“你们又上当了!”苏临脸色变了变。

林三是故意挨那顿打!

第一反应是朝妹妹的屋子看,哪知这一看,就看到小姑娘扶着门框正看着自己这边。

他心头突地一跳,示意护卫现在就离开,想着妹妹应该认不全放在林家的人。

不想,苏眉对林以安的事上心,谁在那儿守着,她门儿清。

她提着裙子就跑过来:“是夫君那儿送信来了?”

护卫收到世子的眼神,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

苏临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来:“无事,就是派他来说林家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苏眉将信将疑地打量两人,然后做出想要回屋的样子,苏临不知有诈,暗松一口气。

结果她忽然扭头,朝院门方向喊:“夫君!”

护卫一愣,苏临最听不得她乱喊,反驳她中露了口风:“又胡说八道,他躺着下不来床,你唬谁!”

苏临话落,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暗暗喊了声糟糕。再一看妹妹抿着唇,冷冷盯着自己,心虚得更厉害。

“哥哥,夫君究竟怎么下不来床?!”

苏临在她的逼问中连冷汗都下来了,难道要告诉她,过了今儿她可能就要变成寡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三:谢谢兄长认可,我不会让眉眉变寡妇的!

苏临:……我没有,我不是,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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