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绣已经习惯了周成经常不在家,反正不管在不在家她都很少出门,有什么事叫几个孩子跑腿就是了。
她闲着开始整理衣物,总共也没几件,一家子就她的衣服会多一点。一家六口就她一个女人,胖子送来花色靓丽的几块布都归她了。她也不怎么会做衣服,都收在屋里。
把里里外外的东西都规整一下,真要收拾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好收拾的。只有衣服,跟笔墨纸砚,还有零散的一些胖子送来的。环视了一圈,除了衣服,被子还有吃喝上,她也没改变啥,看过去还是一样的家徒四壁……
家里静悄悄的,就只有她一人,没事做的时候也觉得好无聊,大热天的又不想出门,但是她不出门,不代表别人不上门。
正打算午睡一会儿,院门就被敲响了,裴绣刚闭上眼睛睡着,听到声音纠结了一会儿,认命的爬起来,早一刻钟来她就不躺下了。
“周康媳妇,你怎么来了,这大中午的多晒啊,怎么不早上或者傍晚过来啊,瞧瞧你脸晒成啥样了。”裴绣看林红叶满头大汗的样子,这么热的天也没有撑个伞,真的是晒死了,她从屋里走到院门一小段都就觉得晒,赶紧招呼她进来堂屋,给她倒了一大碗水。
“三婶不好意思,吵着你午休了。”她也确实是渴了,也不矫情,一大碗的水都喝掉了,裴绣见状又给她倒。
“不妨事,你有什么事吗?”
只见她双手捏着衣摆,紧锁眉头,一脸的犹豫,似是不好开口的样子。裴绣也不着急知道,给自己也倒了碗水喝。
林红叶低着头犹豫了片刻,然后吞吞吐吐的开口了,“三婶,我过来是想着问你借点钱的?”说完抬头看了她一眼,生怕会看到鄙夷的眼神。见裴绣没有看不起她,也没有马上拒绝,她纠结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反正都厚着脸皮开口了,又大着胆子继续说道:“三婶,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吃药调理身子。这两年到处求医问药弄偏方,花了不少钱,做绣活的银钱娘都没有收走,相反还贴补我不少钱,我却一直都没能怀上,让她失望了。而且周雨刚嫁出去,家里贴了一笔嫁妆,我实在是没脸再开口问她借钱。所以我才来问你看看……”
裴绣见她说到后面,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了,看到她那可怜样,她也是感同身受,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难受,就盼着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为此到处折腾。
她现在家里四个小子都在上学,支出颇大,而且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都在长身体,营养必须跟上。她手头也不是很宽裕,现在就靠周成打打猎,还有她养养兔子,挣一点家用,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借是不借,理性一点她是不能借的,但是情感上她却想帮帮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家有四个小子在念书识字,你知道的吧?你觉得我供养四个小子需要花多少银钱?还能有多少钱能拿出来借人?”
林红叶听到她的反问,一时语塞,羞红了眼。
她想了一下又问:“你为什么不找你二婶借?她手头应该宽裕的。”
“其实我第一时间也是想到了二婶,上午去过二婶那了,二婶拒绝了。她说她眼看着快临盆了,她年纪这么大,也怕万一有啥事,手头有银子也能救命,暂时不能借我了。我也觉得有理,二婶毕竟也上了年纪,生产的事谁也不敢保证。”顿了顿,又说:“我娘家也不宽裕,这两年我娘也是帮我良多,我不好再回去让她为难,也是没办法才求到你这里。”
她红着眼眶,忍着泪意,她也不愿低三下四的求人,实在是没办法,她也知道她这几年到处求偏方,被骗了不少,心里也很后悔,现在也是一心相信大夫,希望能治好,如果连大夫都没办法,她也死心了,以后的日子里安心赚钱还债。她夫君也说了,如果注定无子,也是他命该如此,到时候只好过继了。她把这些话也跟裴绣说了一遍。
裴绣叹了口气,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拿药啊,手头还缺多少银钱?”
她见裴绣松口了,赶紧回答:“我最近除了做活,闲暇也不敢休息,明天去把绣活卖了抓药,应该还差三百个大钱左右。大夫那药一开就是一月,我也是不敢再停药,都是规规矩矩按医嘱来。”
裴绣思考了一会儿,想到后院那一排的兔笼,“我手头现钱不多,不能给你现钱。”
听到这里,她愣了一下,又红了眼眶,一脸失望,打算起身告辞,也不强人所难了,自己再想其他办法吧。
“哎,你听我说完”,裴绣拉了一下她又说,“我没有现钱可以借你,但我后院养了很多兔子,最近又繁殖了一窝。我把崽子留下,其他成年兔子你让周康明天过来带去镇上酒楼卖掉,应该足够了。这两天你三叔不在家,天气热我也不想出门,家里兔子都快泛滥了。“
林红叶激动的拉着裴绣的手,哽咽的说:“谢谢你三婶。”
“不用谢,兔子繁殖很快,最近你三叔不在家,这么热我也不想出门。你们帮我带去卖掉也好,大热天的如果不每天清理粪便的话,那味道能熏死人。早点卖了,也省的每天清理粪便,我也是犯懒了。”裴绣天天做这样的脏活也很难受,要不是可以卖钱,她都不想养。
“还是要谢谢你三婶,我跟夫君明天一早过来,锤子几个认识字,你让他帮忙写个欠条,我们明早过来顺便按个手印。我们会还钱的。”林红叶感激的说道。
裴绣也不会傻的说不用,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一家子也不宽裕,而且她每天做卫生也很累的。点点头就送她出去了,“快回去吧,这么大的太阳,别中暑了。明天出门撑把伞,要是中暑了又得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