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剑(1 / 1)

天道剑在雷击之中被彻底损毁,只剩下了一个断面斑驳的剑柄。原本在武器之中就只算得上是“上乘”而非“神兵”,能够坚持八百年的时间已经算是超额发挥。

鬼灯将这些碎片捡回了地狱,接下来还有漫长的时间留给他去等待,而在这太过长久的等待时间当中,也不妨他去准备一些留给未来的礼物。

“可是这,毕竟老夫擅长的还是锻刀……”

三条宗近看了看已经破败不堪的剑柄:“锻剑方面,老夫还是建议您去找妖怪之中擅长此道的人比较好。”

鬼灯也有些犹豫。

可是刀刀斋是锻造妖刀出身,不带怨气的妖刀本身就很难以取得,毕竟妖刀的常见材料也就是妖怪的獠牙,除非造给自己,否则很难会有那种心甘情愿提供庇护不包含死于非命之诅咒的。

阎魔厅的第一辅佐官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需要去隐世游历一番,找找合适的锻刀材料。毕竟参考了西方那边的知名武器,从朗基努斯之枪到雷神之锤,再到亚瑟王手中的那不可视的圣剑,材料都用得稀奇古怪。

小野篁热泪盈眶:“鬼灯君你可别再想着出远门了,现在静江阁下无限期的停薪留职,您现在一个人还要负责肩负起执行官的工作内容来,如果再随便撂挑子的话,我们都会很难办的啊!”

鬼灯:“……”

没错,地狱里的工作也不能放下。再加之桔梗心情愉快地直接开始准备转世相关的手续,技术科又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员工,现世的战争逐渐平息,和平年代的来临让人口大量增加,无论从什么角度上看,地狱都一天比一天更需要新生血液来支持。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可是剑的问题也很重要。

“关于这件事……”

而就在这时,阎魔厅之外传来如同冷泉一般的声音。

“反正我之前一直还欠黄泉乡一个人情。”

银发的犬妖腰间两振武器铮铮作响。他冲着鬼灯伸出手,掌心之中是四枚獠牙。

“……”

鬼灯看了看,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杀生丸的表情:“……最尖锐的那四颗?”

这可真是让人意外。

杀生丸道:“不然呢?”

反正哪怕是最尖锐的獠牙也能很快重新生长出来。

四颗獠牙一脱离自己的手心,就直接化作了妖犬形态时巨大又尖锐的模样,在阎魔厅里闪烁着森森寒光。

“拿着这个去找刀刀斋好了,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应该不会拒绝卖黄泉乡一个方便。”

丢下这一句话之后,杀生丸转身就走,徒留阎魔厅里的一干官吏都大眼瞪小眼。良久,阎魔大王才突然开口:“所以他突然过来这边……就是为了来送锻剑的材料的?”

小野篁也很迷茫:“大概是吧。”

阎魔大王:“……没想到当年给出去的两块石头就能够带来这么大的变动,原本应该只进不出的地狱已经成了可以随意来去的地方了吗,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

他觉得心情复杂又有些惆怅。

而更惆怅的是,鬼灯君之前当着小静江的面还不至于直接化身恶鬼来催着自己加班加点没日没夜的工作,现在小静江不在的话,这家伙根本就连个阻拦的人都没有嘛!

唉……唉!

五百年的漫长时光刚刚开始,他就开始怀念那个站在黄泉乡里剑气能定万物,一剑动山河的纯阳少女了。

隐世,刀刀斋的宅邸。在现世关于四魂之玉的纷争结束,日暮戈薇留在了五百年前的时代之后,他就携带着自己的那一炉材料直截了当地搬回了隐世。如今他们这一系的人仍旧还能够获得杀生丸的庇佑,也就是说,生活和几百年前并无两样。

当然,杀生丸这家伙比斗牙王老爷更不好说话,情绪更加恶劣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带来了这一次委托的材料。”

鬼灯推开门,将獠牙悉数放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绒布包,里面是半截已经焦得看不出形状的碎片。

“你那个,留上一两块用来建立联系的剑芯就可以了。”

刀刀斋在碎片之中挑挑拣拣:“剩下的辅助材料还有不少要去重新挑选,毕竟是给人类的武器,也不能带太重的妖力在上面——啊,我还没反应过来,下次再见到静江的话,那家伙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吧。”

絮絮叨叨了半天,刀刀斋兀自一乐:“啊哈,老夫忙活了大半辈子,竟然也有接手神造兵器委托的那一天啊。”

陨铁和玄晶,妖怪的獠牙,曾经天道剑的残骸和剑柄,以及用于淬火的八寒地狱之中不会凝固的冷泉。

这些材料要寻找起来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但是距离未来的那个时间点还非常遥远,他有的是时间等待,并且乐于在等待之中做充分的准备。

新铸造的身体当然不会再是半大小孩子的样子——按照东方神明们的说法,应该会更加倾向于灵魂本质的相貌,既然这样的话,原本的剑长和形制也要加以改变。

要参考手臂的长度,让新剑如臂指使;又要考虑重量,不知道一个新晋神明的臂力到底会有多重……

黄泉乡的工作原本就足够繁忙,再加之锻剑的目标的话,每天都只剩下很少很少的时间可以用来怀念。

这样的日子平静又充实。

第一次整合妖刀的材料和人类武器的耗材,刀刀斋也锻打得格外用心。炉火照应着已经满脸褶子的妖怪,他撇过头来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板板正正的鬼卒,调侃道:

“地狱的工作这么繁忙,还有心待在老夫旁边看着炉子吗?”

“毕竟这些材料耗费了我不少功夫。”

青年斜靠在叨叨咋呼店铺的一边,打量着熊熊燃烧的炉火,这是地狱之中永不熄灭的火焰树核心所引燃的高热,足矣将最为难以冶炼的材料加热至所需要的温度。

“不只是因为材料吧?”

刀刀斋鼓着一对儿金鱼眼,弯起了嘴角。

“您明明是知道的。”

鬼灯默认道。

时间如同铺天盖地的雨,敲打在原本如镜的湖水上,引得一片潮涨潮落。五百年的时间足矣改变很多事,包括一振尚未命名的神兵的诞生,又比如地狱当中的狱卒们换了好几轮。

新的一批狱卒咋咋呼呼地来到了阎魔厅,甚至已经根本不清楚阎魔厅除却辅佐官之外,还有一个与之相对应的职位。

“接引新人的事情就交给五道转轮王那边的狱卒也可以的吧?”

阎魔大王托着下巴,看着鬼灯正在奋笔疾书,扉页上写着新人培训手册。

“啊,这是没办法交给别人的工作呢。”

毕竟每次招新,原则上顶头上司还是一定要露面的。

阎魔厅的大广间里人头攒动。

大部分人都是生活在地狱里的妖怪或者是鬼的后裔,也有一少部分是现世而来的妖怪,甚至还有些死去之后的阴阳师。一群穿着各种各样衣服的人熙熙攘攘站在一起,让鬼灯顿时萌生出一种“干脆统一一下这群家伙的制服吧”的感觉。

“我是今年新晋的狱卒,我叫茄子。”

大家开始纷纷自我介绍。跟在这位名为“茄子”的狱卒旁边的是同校毕业的另一个人:“我叫唐瓜。”

鬼灯低头看了看,身高大概到自己腰,倒是和一直以来的某个执行官看上去年纪相仿:“小孩子?”

“鬼灯阁下您就别开玩笑了……”

唐瓜一抹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从小到大都会因为这种原因而被开玩笑的。”

鬼卒就是这种看上去表露出来的年龄和实际年龄截然不同的生物嘛。

名字也起得非常自由散漫。鬼灯想,无论是江镜还是静江,都起码算是比较正经的名字。

匆匆忙忙就在紧要的关头表明心意,对方到底有没有分出精力来听进去,或者是哪怕听进去了又作何感想,他一概不知。还没来得及好好说上一句话,就已经陷入了长达五百年之久的沉眠。

新剑被装在礼盒里差遣笛子童妖帮忙送回了黄泉乡,礼盒之中夸张地塞满了棉絮,还绑上了丝带,让阎魔大王看了以后对于刀刀斋的包装方式有些忍俊不禁。据说是采用了更加适合纯阳气劲流动的形式,在锻剑的过程中,刀刀斋还去请教了一番据说颇有藏剑遗风的华夏妖怪。

那把剑如今正挂在鬼灯的房间之中。偶尔夜深无人,他也会从墙壁上取下来用绒布擦拭,白刃出鞘对着空中挥动几下,总是不得要领,没有那家伙灵动如白鹤的写意姿态。这剑对他来说也有些太轻,拿惯了狼牙棒的右手臂突然载重量有了变化,怎么用怎么不称手。

五年十年,百年五百年。这个世界的变化日新月异,让黄泉乡开始逐渐变得有些落后于现世的时代,却和日暮戈薇所描述的样子日益接近。或者说,按照一些高天原神明们的说法,是现世和隐世之间,终于建立起了近乎于不可逾越的障壁。

又数月,他来到高天原,从兆麻所提供的神泉之中伸手,捞出了半块像是析出一般的水色勾玉。

“上次见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兆麻露出微笑,如今巴之一族人口众多,而以“麻”这个字冠名的他,也成为了整个毗沙门天宅邸之中最受重视和依赖的那一位。

新的神核逐渐形成,哪怕分一部分给五百年前的那个过去,也不再会有影响。鬼灯从袖管之中翻出一根红绳来,认真地将那枚勾玉串在红绳之上。

他来到了现世日暮神社附近的某间国中,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月考。

“——能不能,请你帮忙把这个东西交给五百年前的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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