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缝隙中,血液从中渗出,形成一个个猩红的血字。
看似是父亲给儿子戏谑的留言,却让安德烈周身笼罩着更浓重的寒意。
尤其是……现在正值清晨,阳光正好。
在安德烈因为发现了复活石的用途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不期而遇的诡异,再度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诡异,并非只有晚上能够出现。“
安德烈简直不敢想,如果自己抱着认为诡异只在晚上出现的认知,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活过去几天。
很快,墙上的血字消散,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但安德烈心中的阴影却久久不散。
诡异,究竟是什么,遵循着什么样的行为模式?
抛开对于诡异就是鬼怪的固有认知后,安德烈就自己这一晚上的遭遇,心中不断地进行思索。
”从时间来看,安德烈的妈妈是刚入夜的时候就来了。那个时候正是饭点,就是她生前回来给安德烈做饭的时间。“
”至于安德烈的父亲,则是往往要天亮才回来,接着又去城卫军,所以这个诡异留下的血字也是在天亮后才出现。“
”但它们的所作所为,似乎与执念有关,而且并非全无理智的疯狂,安德烈的母亲保留着对儿子的爱,安德烈的父亲甚至还保留了文字能力。“
“那么,对付父亲的方法是什么?”
安德烈思索了一会,也不敢确定对付母亲的方法是不是还对父亲有用。
对于诡异的认知太少了,对它们的行为模式还是难以预测。
“在拥有与诡异正面交战的力量或者有更多应付诡异的经验之前,恐怕我要避开父亲经常出现的时段了。”
安德烈苦笑一声。
虽然从血字留言看来,安德烈”离家出走“会引起这个诡异的愤怒,但总比没有任何把握就去应付这种恐怖的存在要好。
之前诡异是在安德烈进入灰雾空间的时候来的,那灰雾空间应当是可以避开它的感知。
好在复活了红毒蛇之后,灰雾还有一些剩余,让安德烈在里面躲藏一段时间还是足够的。
安德烈轻轻呼出一口气,排出心中的恐惧。
现在想什么都没用,提升实力才是第一位的。
自己要是能强到不惧诡异,那又有什么好烦心的。
他的脑海转动,回忆着红毒蛇脑海中的药剂配方。
安德烈的身体底子不错,毕竟家境颇丰,从小都肉食不缺,个字很高。
但跟战士们常年累月锻炼出的身体比起来,还是颇为不足的,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开发。
”红毒蛇是多恩的亲王,地位崇高,从小就开始药浴,还曾经游历诸国,在学城拿下六个学士证明,他的脑子里还是有不少锤炼身体的药剂的。“
“获得他的知识之后,我也一并得到了药剂以及草药学的经验,配出这些药剂应该不是问题。”
“先去趟药草店,把需要的药草买齐。”
安德烈打定主意后,就向着家门外面走了过去,同时也在注意观察着街道的情况。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按理说这种天气的早晨,街上应该还是很热闹的。
但偏偏街上相当的冷清。
走在路上的人显得都格外警惕,步伐很快,也不会有什么言语。
只有在安德烈走到城市中心区的时候,才感觉人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在一个告示牌的边上,更是围着不少人。
安德烈心中一动,感觉自己的一些问题可以在这里得到解答。
他向着告示牌走过去,在人群的缝隙中,他看到了告示牌上张贴出来的信息。
寻人启事,寻人启事,寻人启事……
告示牌上张贴的是一张张的寻人启事,粗略看去至少有十几条信息。
安德烈仔细看下来,目光也是一动。
这些失踪的人,似乎与他父母的失踪都有一个相似之处,这些人都是在进山的过程中失踪的,而且都连遗体都找不到,最多只能找到一点带血的衣物。
安德烈的目光锁定在了最先贴出来的一张寻人启事上,那是安德烈原身张贴出来的。
再下面一张,时间是在三天后,是一个叫米莎的女人张贴出来的,她的丈夫在进山打猎的过程中失踪了。
安德烈格外在意这个米莎的消息,在告示牌旁边逗留了一会,果然就有人开始叹气。
“唉,真不知道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先是那个叫做安德烈的孩子失去在城卫队任职的双亲,那可是个好孩子,多有礼貌啊,结果后来因为这个事情闭门不出,听说精神都开始有点不正常了。“
”然后是可怜的米莎,她还怀着孕呢,理查德是想多打猎赚点钱才那么频繁的进山,没想到就突然留下米莎一个人了。“
”听说了没有……米莎最近的精神,也不太正常,总说自己能听到丈夫的叫声,还说丈夫快回家了。“
就是这个!
安德烈要获得的信息就是这个!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照这样来看,这种情况不是只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些有家人失踪的,很可能他们的家人都会以诡异的形式回来!
只是因为自己父母最早出事,所以他们最先回来。
而慢慢的,恐怕这些人也快了,米莎应该就是下一个遇到诡异的人。
至于诡异形成的原因,安德烈暂时还没有任何的头绪。
应该不仅仅是执念,还得有某种条件才对,否则诡异早就该出现了。
“先不管这些了,按我遇到诡异的时间推算,米莎的那个丈夫回来的时间,也就是三天左右了。”
“我需要更多关于诡异的资料来应付已经缠上我的爸爸,米莎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对象,但前提是,我至少要有逃命的能力。”
安德烈不再在这里停留,迈步走到了附近一家开了几代人的草药店。
他需要购买草药来配置药剂,增强自己的身体,为此他已经把家里的积蓄都拿过来了。
这可是冒着风险的,鬼才知道‘爸爸’会不会因为安德烈的败家而下手更狠一点。
草药店中传出一种药草的特殊味道,安德烈的鼻子嗅了嗅,凭着红毒蛇的记忆,他闻出了几种药剂配方需要的材料。
不错,这个草药店的药材挺齐全的。
柜台里坐着一个一身黑衣服的老头,这老头正低着头,聚精会神的捣鼓着试管和烧瓶,那里面装着一些惨白的液体。
安德烈走到柜台前,对着老头叫了一声:“我想买奈落根、滴血冠、乌草……”
老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安德烈心中有点奇怪。
难道这老头是耳背,听不到人说话?老人家好像年纪大了确实容易这样。
就在安德烈想要开口再叫一声的时候,柜台后面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满脸歉意地走了出来:“抱歉抱歉,我刚刚在屋子里忙活,柜台没人照看,冷落您了。”
“麻烦您再说一下您要买什么药草?”
安德烈目中都是疑惑。
这个人在说什么,柜台不是有这个黑衣服的老头坐着嘛,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坐在柜台里,肯定是个老药师吧,怎么能说柜台没人照看呢。
还有,这个中年男人为什么看都不看老头一眼,就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就在这时候,安德烈的眼角余光从柜台后面打开的门里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正对着他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油画,油画里画着的,正是自己看到的这个黑衣服老头。
安德烈的表情微微僵硬。
他记得原主的日记里面提过一句。
“一般,油画是用来缅怀逝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