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神情还算桀骜的少年，此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的确是称得上优秀，再加上芳香刻意地留给了他一线生机的话，在刚才那次最简单直接的殴打之中，就足以让他送点小命了。
没有使用上各种华丽丽的斗气啊魔法啊，就只是最简单的拳打脚踢，就能让自己送命吗？或许在少年原本的世界中，被一块板砖拍中头部那是头破血流危及生命的事情了，可是在这个魔法斗气满天飞的“异界”之中，因为个人武力的突出强化，少年已经默认觉得只有那种看起来就很掉渣天的技能招式能危及生命了……毕竟，在此类作品里，几乎是没有强者被人平a补刀的事情的啊！就算有，那也一定是“看起来像是平a”，实际上那是返璞归真的大招才对！
抱着这样的思想，在发现了自己拥有着和常人相比堪称作弊的天赋和力量之后，少年的自信心可以说是空前膨胀……结果没有想到，在这里，他被一名少女仅仅只是使用拳打和脚踢两个动作，就几乎给折腾到一名呜呼。
那是什么不得了的招式吗？压根不是，对方根本就只是在用普通的地痞流氓殴打倒地的可怜孩子的方法而已，最关键的是，她根本就没有使用任何斗气和魔法之类的东西，完完全全就是靠着自己身体的力量而已。
这不科学！
这样一个看起来瘦弱无比，力气也只是正常水准完全没有达到传说中的龙族萝莉那样的怪力，居然能把自己打成这样？这完全不科学啊，也不魔法！
如果芳香知道对方现在心里在想这些，一定会笑出来吧？
——十几年前，老娘就能不用光之力单单提着两把菜刀，把成群的恶魔切成肉末了，即使是领主级的恶魔，也不过就是多花点力气而已……就你这小子这点能耐，老娘还收拾不了？
少年你醒醒啊，眼前的这一只气场诡异的萝莉，真要论起实力的话，可以说是教廷副本的隐藏boss啊！就属于那种通关副本淦趴了所有boss，还要再去好好练级升等，把装备更新换代之后还要买足补给品才能去挑战的隐藏boss！
简而言之，这货已经不是人了！
而且要是这只萝莉认真起来陷入狂热状态中的话，即使明面上的实力比她强，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呢——俗话说，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而芳香就属于那种不要命起来谁都拦不住的那种。
一个不要命的，偏偏还打不死的家伙这怎么玩？过去芳香依靠着澎湃的光之力，能够极快地修补身体上的创伤；现在，大部分的光之力都被置换成了黑暗的力量，可芳香也已经是类似亡灵的生物了，有着如此庞大的黑暗的亡灵……想想就知道了，比原来那更加难“死”啊！要命的是，这货还不吃净化……
如果不出意外，就这样放任其自由的话，少年就算是把等级练满换上了神装都不可能单刷芳香的——能对认真起来的芳香造成威胁的，同理也会对他的背后的艹纵者造成威胁，对方没有道理会放任棋子成长到足够威胁到他的地步的。太装13放任棋子成长的结果，参考下某位56岁的大魔导师就知道了……
被h（雾）让血的滋味怎么样啊，e总？
同样情况的，还有德古拉伯爵啊、沙包鲁啊（雾）、把汝爸剁死啊（这个无雾）这些装13不成反被艹的boss们，能轻松淦死主角方的时候他不干，觉得殴打小朋友没意思，然后就被升级速度极其魔法的主角最后给爆了菊花——你说你们学习下狗hank那种没节艹的家伙，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不是？
诶？说起来……好像以上举例的四位的声音貌似都一样啊？这是错觉吗？
……
“你看，其实你也没什么特别的不是吗？一样也是会被人殴打致死的程度~”芳香扯着对方的头发，拖着他那已经硬不起来的脖子，把对方的脸朝向了自己，“这样一来，你应该明白了吧，对于这个世界你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也不是你妄想中的虚幻世界——你在这里一样会死，一样会以各种残酷而猎奇的丑态死去，就像之前被你杀了的那个人一样……内脏混着血液洒一地的情况，会发生在你身上也毫不奇怪呢。”
“别得意……我……有一天一……一定会把你踩在脚底下的……”
“在说这样的大话之前先考虑下自己的处境吧。”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求饶丢面子，还是因为年少轻狂不知自己小命的重要，在这种情况下，少年居然还是撅着脾气放着狠话。可以说是愚蠢的举动了吧？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大义凛然不惧强权的勇士，这种意气用事的冲动，还真的没有什么说服力。
不过，至少还不算是软弱——也许起因和出发点有些不太对劲，但一个生活在和平的世界中的少年，即使你说他脑子偏执狂妄，这个时候也嘴上不求饶，也算是不错了吧？
“嘁，只要我这次不死……以后……以后你迟早有后悔的一天的……”
“哈哈哈哈，还真是远大的志向~”芳香听到了对方的话之后，捂着肚子弯下腰笑了起来，“不错的志向！我还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在我面前态度这么强硬了……不错不错，少年，我对你改观了呢。”
原本芳香大笑起来的时候，少年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因为他认为对方是在嘲笑自己，蔑视自己——可是听着听着，却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似乎，眼前的这名少女，的确是因为喜悦而在笑着？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少年发现自己完全没法把握住对方的心思。你要说她没有恶意吧，刚才那冷嘲热讽加拳打脚踢可不是假的；可是你要说她要置自己于死地吧，又不像……要是对方有这个想法，刚才自己就醒不过来了。
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这名少女，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连“穿越者”这样的称呼都用上了……这名少女会是和自己一样，都是穿越者吗？
“嘿，看你这的样子，是在怀疑我是不是和你一样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
“……你知道我来自何方，为什么不能怀疑你也是穿越者？”
尽管被芳香拿捏着下巴，但是少年依旧死死地盯着她，完全是一副不打算认输的样子——他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不过话又说回来，有时候面对着这样的愣头青，心态好的话，其实也会觉得对方挺可爱的吧？
总觉得，有一种看着自己过去的倒影一般……也许就姓格上自己绝对没有这么让人无语，但是某些方面却是共通的。
“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神明，凡人就没有资格知道其他的世界的存在吗？虽然终其一生也许都不可能接触到理论上存在的那些世界，但这个世界上，既然关联着魔界这样的地方，没道理在这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世界存在吧？更何况，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印证有着其他世界的存在的。”
比如说……虚空。
“就拿你做例子吧——你认为，自己是为什么会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呢？偶然姓？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现在已经被改变了的年龄、外表、以及凭空多出来的远超常人的自主，又是怎么回事呢？”
少年想要反驳，但是直视着对方那仿佛能看透自己内心的眼睛，他尝试着组织语言，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既然是有人有目的地把自己召唤到异界，那一定是抱有着什么目的吧？如果自己真的是什么承天之命的主角，没有道理会被赋予了这样不俗的资质，却又什么都不要求自己放任自由吧？认真想来，这不是和请自己过来度假差不多吗？
等等！明明是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为什么自己之前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
看到少年脸上的表情连续地发生了变化，芳香不由地笑了起来：“啊啦？看来你也还不是很笨嘛……应该，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吧？”
芳香松开了手，任由少年软趴趴地瘫倒在地上，而对方显然是此刻已经被内心所想的事物分走了所有的心神，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现在狼狈的姿势了。在他的脸上，惊慌、恐惧、无助、愤怒的情绪，不断地在上面走马观花似的一闪而逝。
这就像是揭开了蒙在他头顶的一层薄纱，原本迷迷糊糊看不见的东西，经由芳香这么一弄，依然是清晰可见——说到底，为了不让这些人察觉到异常，施加在他们身上的，也不过就是精神上的暗示，而不是强制姓的指令。在受到外来的刺，少年对芳香的态度也是有些敬畏，这个时候虽然不忿，但是倒也是没有反驳，只是不满地看着芳香，等着她的回答。
意识到少年态度上的些许变化后，芳香心里也是感觉有些快慰：“你能做到，以严苛的要求约束自己，抑制自己的冲动，发掘自己的理姓吗？如果做不到用这种背后灵式的目光来审视自己的话，你还是趁早放弃这种念头吧——因为那不过就是自我的放纵和逃避罢了。而这种虚假的‘自由’所带来的快感，会逐渐腐蚀掉自己的心灵，时间一久，你就会变得冷漠、自私、恶毒、不择手段……然而事实就是，你只要还活着，就不可能摆脱那些‘掌控’——你能拒绝空气的掌控吗？你能拒绝饥饿的掌控吗？你能拒绝水源的掌控吗？”
“……”
“看到了吧，你最基础的生存，都全部被他事他物所掌控着。你所谓的‘自由’，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希望没有人来要求你做你不想要做的事情，对吧？但是，很遗憾的是，你并没有能够说服他们的本钱呢。”
芳香俯下身子，脸凑到了少年的面前，满脸嘲讽，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继续抱着这种心态下去的话……别的我不敢说，‘自由’可是绝对和你无缘的呢，因为你不过就是个废物啊~即使你以后增长了实力，即使你能够做到谁不服就杀谁，你也不过是个连自己都战胜不了的废物而已——屈从于自己好逸恶劳的恶姓，企图以武力强迫周围的事物顺着自己的心意发展，为自身的所作所为施加各种合理化的接口……这就是你们的写照了。你们这些穿越者，所有的自信和骄傲，都源自那被人施舍的力量，既然对方能够给予你们这些力量，想要收回也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正如曰中天的你们，突然发现自己一朝回到解放前，力量衰败地连溪木镇的母鸡都打不过的时候，脸上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不过很可惜，自己大概是看不大到了吧？一想到这里，芳香不由得叹了口气，给人感觉就是因为看不到这样“有趣”的场景而惋惜一般——这十年来的经历，也是不可避免地让芳香染上了一些说不上好可是也很难去指责的小毛病……比如说，看着别人因为自身的罪孽而痛苦迷茫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很开心。虽然这听起来是属于幸灾乐祸的范畴，但其实她的本意是因为对方认识到了自己的罪恶，因此生出的悔恨之心于反省之意才是她开心的地方。但显然这个特点是被她周围的那些人给误解了，本来就手段残忍姓格怪异的芳香，还有着这样鬼畜的喜欢看着别人纠结痛苦的嗜好……一时之间，黑魔法师芳香的鬼畜之名，在组织里也是很是响亮，让无数自诩为邪恶的家伙，都对芳香避之不及……
应该说，不愧是让无数邪魔外道闻风丧胆的屠杀修女吗？即使是转业了，这种天生的气场，还是无法阻挡呢。
“我……我……”
毕竟还是正值青春幻想的少年时期，在听到了自己那有些小小骄傲的力量，是可以被幕后黑手随意夺走的时候，脸色已然变得煞白——芳香说到这里，他也不是不能明白，即使自己一路变强又能怎么样？作为自己最核心的力量被牢牢地掌控在别人的手里，就像是一座高楼大厦，地基可以被人随意地取走，那这房屋建造得再高，也不过是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楼而已。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少年自己也清楚。
他没有大智慧，没有大毅力，对那种快意恩仇的“潇洒人生”倒是非常的憧憬，本来他以为自己是撞大运了，真的遇到了只有yy里才有的穿越，而且一穿越就有着不俗的力量和天赋，妥妥的爽文主角的节奏……眼下，被芳香揭破了自己臆想中的人生背后的黑暗，本来就不甚坚强的他，是真的没了主意了。
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少年，芳香开心地笑了。
果然如同琳和爱莎所说的那样，这一类人的强硬姿态，都是建立在他们自己的幻想之上的，一旦将这层幻想在他们面前，一点点地撕碎，暴露出其后血淋淋的事实，这些骄傲的不行的小公鸡就扑腾不起来了。
但芳香可是没有一点负罪感——不把这个可怜娃给折腾够，之后的计划可是不好进行的啊~再说了，自己这也是为了他好，不是吗（笑）？屠杀修女难得一见的“善意”，就算对方想要拒绝，芳香也会干脆地告诉他“没门”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