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圣旨下来的很快,封德彝前脚才回到自己的府邸,准备封闭府门的时候,李煜的圣旨就已经到来,速度之快,就是封德彝自己的都没有想到。
“苍梧郡守!”封德彝心中一阵苦笑,从崇文殿大学士到苍梧郡守,连爵位都降了下来,从公爵变成了子爵,这是最低等的爵位了。
“魏征,老夫与你不死不休。”封德彝双目赤红,死死的望着魏征府邸的方向,这一切都是魏征的错误,若不是魏征,自己岂会落得如此下场,苍梧郡是不毛之地,不能与中原相比,自己的年纪大了,这次去了苍梧,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来。
“封大人。”外面虞世南、萧瑀、萧铣等人纷纷闻讯而来,对于李煜快速处理此事感到惊讶,原本他们都认为,对于封德彝的处置,将会在审讯之后,但现在看来,大夏皇帝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就迫不及待的处置了封德彝。
“苍梧郡守,陛下还是很仁慈的。”封德彝将众人迎了进来,让自家儿子将圣旨供奉好,才苦笑道:“若是等到杨弘礼等人动手,恐怕就不是一个苍梧郡守了,这些人是想除掉老夫啊!”
“魏征这些人真是无耻,居然来这一招,也不怕世人笑话。将以前的事情拿出来翻旧账,他以前就没有这么干过?”萧瑀忍不住说道。江左世家原本在崇文殿是占据优势的,有两票之多,现在随着封德彝的离开,江左世家只有一个虞世南,这个虞世南读书还可以,但若是说朝堂上的争斗,却是差了许多。可以说,随着封德彝的离开,江左世家的力量受到了重创。
“现在我担心的是老夫一旦离开朝廷,江左世家的力量将受到严重的威胁,这个剩下来的位置,将会成为关中或者关东世家争夺的目标,尤其是关东世家,魏征冒着得罪天子的危险,弹劾老夫,说明他已经有了人选,可以让自己的人进入崇文殿了。”这才是封德彝最关心的问题。
“崇文殿有五位大学士,这是不变的事情,封大人一旦离职,这接下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虞世南也迟疑道,他想了想朝中的大臣,还真的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有这样的才能和资历,能够成为五位大学士之一的人物。
“既然是魏征提出来的,那说明关东世家已经有人选了,前段时间,他们想将郑烈推上吏部尚书的位置,但被陛下否决了,这次弄不好继续推举郑烈,毕竟郑烈在宫中也是有人的。”萧瑀看了封德彝一眼,说实在,他是看不上封德彝的,在他看来,封德彝就是一个佞臣,对于这样的臣子,萧瑀都是很鄙视的。
“郑烈还是不行的,郑烈差了许多。”虞世南摇摇头,不屑的说道:“郑烈虽然是外戚,但才能和品行都不能担任进入崇文殿大学士的。就算是宫中有人也没有任何用处,陛下圣明的很,岂会答应他?”
“他们想推出关东世家的人,那我们就选关中世家的人,大家都不要了。”封德彝面色阴沉,想他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爬到了崇文殿大学士这个职务上,想的就是光宗耀祖,名垂青史,这下好了,自己居然是被弹劾下去了,日后在史书上将会如何描述自己。让他连带着关东世家的人,都没有好印象。
“不错,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此。”萧铣也点点头,他们数了一下江左世家,还真的没有什么人能够顶上去,降臣陈叔达倒是有这个条件,可是人家刚刚归顺,不可能一来就提拔上了高位,而且,江左世家刚刚出了事情,朝野上下也不可能容许江左世家再出现一个崇文殿大学士了。
“那就顺势而为吧。看看韦园成这些人到底推举的是谁?”虞世南轻轻的叹了口气,可以想象,江左世家在未来将会变得更加的困难,自己一个人将有些吃力了。
“还请诸位盯紧了关东世家,盯紧了魏征,老夫就不相信,这些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封德彝目光闪烁,咬牙切齿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度翩翩。
“这个封大人放心,你不说,我们也会这么做的,这个该死的家伙。”萧瑀赶紧应道。
封德彝只是冷哼了一声,他也看不上萧瑀,进了御史台也有段时间了,莫说是掌控了御史台,连一点风吹草动都不知道,若是知道一些,自己哪里会这么被动。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诸位,我们关中世家应该出现一个崇文殿大学士了,改变朝中的格局。”韦园成回到自己的府邸,就见杨弘礼、独孤峰、窦诞、杜淹、王珪、裴寂等人纷纷云集在此,封德彝的出手,让江左世家失去了一个席位,就代表着关中世家的机会。
“何人可以替代?”杜淹忍不住询问道。
众人面色一愣,顿时发现有些尴尬了,关中世家中有人才,但尴尬的是,关中世家跟随李煜是最短的,大部分人都是跟着李渊,除掉杨弘礼比较早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半路出家,都是降臣,这些人只能是慢慢提拔,不可能一上来就是宰相。
“陛下还在恼怒我杨氏呢!是不可能答应我杨氏成为宰相的。”杨弘礼摇摇头,他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朝局是这样变化的话,他不会让杨缭搞事情了。这么好的机会,杨氏就这样放弃了,自己距离宰相的位置可是前所未有的近啊!
“难道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便宜了关东的那帮人不成?靠着阴谋诡计得逞,这样的人做了宰相,绝对不是国家之福啊!”独孤峰摇摇头。
“谁让我们晚了一步呢?没有为陛下立下功劳,唯一立下功劳的也只有玄真、裴蕴,可惜的是,裴氏已经有人在崇文殿了,陛下不可能再让裴氏入崇文殿了。”韦园成摇摇头,不仅仅是朝廷不希望,就是关中世家内部的人也不喜欢裴氏继续扩大。
“裴氏是不大可能的了,但并州王氏呢?”裴寂忽然笑呵呵的说道:“叔玠,你可以有这个资格啊?”
王珪一愣,忍不住苦笑道:“某可没有这个资格,陛下也不会答应的。”
“别人不知道,裴某可是知道,我们这些人或许没有功劳,但叔玠对朝廷绝对是有功劳的,不是吗?”裴寂得意的说道:“叔玠,这次我看你是可以的。”
王珪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没想到裴寂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众人脸色平静,看不出有任何异样来,好像众人都知道自己的事情那个一样。
韦园成等人也看了王珪一眼,论才能王珪是可以的,论名望也差不多,唯独就是资历,若王珪真的立下了功劳,选择王珪进入崇文殿,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那就选叔玠吧!”杨弘礼也赞成道。
“只是就算我们出手,陛下那边也未必会同意,关东世家耗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封德彝拉下马来,他们肯定是有了人选,想让叔玠上去,有点困难啊!”韦园成有些担心。
“封德彝出了这样的事情,江左世家是不可能有机会上位的,相信他们宁愿支持我们,也不会支持关东世家的。”韦匡伯忍不住说道:“若是联合江左世家,大家一起推举叔玠或许能成。”靠着人数,来行推举,就有足够的可能将王珪推上崇文殿的这个位置,对于关中世家来说,将是一个胜利。
“那就找他。”杨弘礼这次是豁出去了,决定亲自去找虞世南,大家都是聪明人,关东世家攻势凌厉,大家也只有联合在一起,才能抵挡敌人的进攻。
而此刻皇宫中,李煜一身青衣,面带笑容,进了长孙无忧的寝宫,见长孙无忧正在陪伴着一个老夫人,心中惊讶。
“陛下,这是臣妾的舅母。”长孙无忧见李煜前来,赶紧迎了上去。
“民妇高张士拜见陛下。”老夫人赶紧拜了下来。
“舅母不必多礼。”李煜让人将老夫人搀扶起来,说道:“莫说无忧小的时候,都是寄居在高氏,算起来,朕的母族也是高氏,在这里算家礼。”
眼前的这个高张氏应该是高士廉的夫人,高士廉来到江都之后,与长孙无忧之间的联系倒是增加了许多,李煜倒是很乐意双方加深一下联系。
“高卿来到江都,朕倒是没有见过他了,最近怎么样?”李煜轻笑道。
“回陛下的话,外子在家里倒是轻松的很,没事就是写写字,读读书。”高张氏赶紧说道。她虽然说的很平静,但李煜还是听出来了。
“高士廉是一个有能耐的人,这样的人在家里读书写字不行。”李煜轻笑道:“都是一家人,改天,让高卿来宫里陪朕吃吃饭。”
“是,民妇回去之后就告诉他。”高张氏听了双眼一亮,赶紧说道。